第0030章 擂台首賽(四)(第2/3頁)

“慶哥兒可給我們孝和鄉長臉了,今天晚上要好好犒勞!”

“好了!好了!大家冷靜下來,聽我說幾句。”

姚鼎的聲音很大,大堂內頓時安靜下來。

“今天只是初賽獲勝,我們只邁出了童子會的第一步,現在給我靜下心來想想明天怎麽應戰,我希望你們第二步也走出去。”

“師父,我們明天和誰對陣?”李延慶舉手問道。

這時,湯正宗走了進來,沉聲對眾人道:“和湯北鄉學堂。”

“什麽?”

眾人一下子呆住了,湯北鄉學堂連續三年奪魁,去年只是因為中了暗算,提前退試才落到最後一名,可就是這樣,他們去年的擂台賽也是第一,竟然是和公認的第一強隊對陣,他們心裏都沉甸甸的。

湯正宗又對大家道:“就在剛才,知縣抽了堂位簽,由甲堂對丙堂,乙堂對丁堂,你們是在丙堂,湯北鄉在甲堂,所以復賽你們兩家遭遇了。”

“不要再沮喪了。”

姚鼎提高嗓音對眾人道:“另外兩家是羑裏鎮學堂和湯陰縣學小學堂,對你們來說都是一樣強隊,遇到哪家都難過,為了保持體力,掌櫃中午專門給你們做了飯,吃完飯上樓寫詩,題目已經給你們準備好了。”

這時,掌櫃從飯堂走出來拍拍手笑道:“飯菜已經好了,大家來吃飯吧!”

“掌櫃大叔,有什麽好吃的?”王貴摸了摸快要餓扁的肚子問道。

“中午就隨便一點,吃肉包子,喝臘八粥,配菜是蜜漬豆腐、小雞元魚羹和醬羊肉,晚上再好好吃一頓。”

聽說有肉包子,王貴和湯懷爭先恐後地沖進了飯堂,各抓一個就往嘴裏塞,李延慶和嶽飛卻有點漫不經心地坐下來,兩人都在豎耳聽屏風裏的對話。

姚鼎和湯正宗坐在被屏風包圍的雅座內,姚鼎用勺子舀了一勺他最喜歡的細白魚羹品了品,便對湯正宗道:“今天要留意一點。”

湯正宗心中一驚,“出了什麽事情嗎?”

姚鼎冷冷道:“也沒有出什麽事,不過今天馬縣丞的茶杯也摔落得太及時了。”

湯正宗也聽說了馬縣丞有故意幹擾比試之嫌,便點點頭說:“果然被我說中了,昨晚何振去拜訪馬縣丞是有深意的,不過衛南鎮已經出局,我想應該不會再有什麽意外了,他畢竟是縣丞啊!”

姚鼎沒有吭聲,他慢慢喝著杯中酒,從屏風縫裏瞥了一眼李延慶,這才緩緩說:“慶哥兒的父親就是李大器。”

湯正宗驚得張大了嘴,又驚慌地回頭看了一眼李延慶,半晌才回過神,“不會吧!幾年前的事情馬縣丞還會記得?”

姚鼎不屑地哼了一聲,“要看是什麽事了,這種事情我估計某個縣丞一輩子都記得。”

“說得也是啊!”

湯正宗若有所思道:“本來他就要升知縣了,就是因為那件事鬧出了替考醜聞,雖然臟水都潑到李大器身上,但他還是受了影響,升職的機會沒了,要是他知道慶哥兒是李大器的兒子……”

停一下,湯正宗又道:“不過縣裏都在傳聞劉知縣和馬縣丞不和,姚師父有耳聞嗎?”

姚鼎淡淡一笑,“我在偏鄉僻壤教書,兩耳不聞窗外事,哪裏會知道這些捕風捉影的小道消息。”

“這件事還真不是捕風捉影,去年我們河北西路轉運使王相公途徑湯陰縣時,有人投了一封檢發信,告劉知縣利用疏通永濟渠的機會坐贓三千貫,聽說這件事劉知縣走了汴京的關系才不了了之。”

湯正宗聲音越來越低,身體也越來越靠近桌子,就仿佛他在說一件被官府聽見就要滿門抄斬的大事,卻沒留意到自己袖子卷進了桌上的魚羹之中。

姚鼎眉頭一皺,連忙將他濕淋淋的袖子從魚羹裏扯出來,又心疼地看了看才喝了一口的魚羹,這可是湯陰縣最有名的細白魚啊!冬天要賣一貫錢一條。

“啊!真抱歉,我讓掌櫃再做一份,算在我的賬上。”湯正宗向掌櫃招招手,準備去給掌櫃解釋。

“不用了!”

姚鼎拉他坐下,又繼續剛才的話題,“我好像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不是想說,是馬縣丞投了知縣的檢發信?”

這時,掌櫃過來收拾魚羹碗,湯正業連忙閉上了嘴,待掌櫃走了,他才壓低聲音道:“如果劉知縣倒了,那麽就是馬縣丞接任,他是最大的得利者,反正從那以後,兩人的矛盾就有點公開化了,我想劉知縣一定知道了什麽。”

其實姚鼎倒很清楚劉馬二人的矛盾在哪裏?這裏面涉及黨爭,劉知縣是王荊公晚年的門生,而馬縣丞是司馬相公的同鄉,蔡京立元祐黨人碑後,劉馬二人就很難在一起共事了。

不過這兩人在朝廷人微言輕,鬥歸鬥,上面卻懶得管,倒並不是湯正宗說的那樣為了爭權奪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