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0章 初來京兆

宋朝的府分為五級,開封府是京畿重地,盡管只是東京,卻以天子腳下的身份俯視群雄,故而高高在上。

而洛陽府、應天府和大名府分別對應西南北三京,名份僅比開封差了半級,他們屬於一級府。

而京兆府和太原府雖然不是四京之一,但由於它們特殊的戰略地位和歷史地位,使它們的地位不亞於三京,只在名份上稍微差了一點,他們屬於一級半府。

至於成都府和江寧府,它們是地域中心,但在戰略上稍遜,所以與真定府、河間府等其他大府同屬於二級府。

至於其他小府,諸如河中府、延安府、鳳翔府、興仁府、江陵府等等,他們則屬於三級府。

京兆府有一萬兩千駐軍,由於它歷史地位特殊,更高過太原府,所以它和其他三京一樣,也有留守一職,是名義上的最高軍事統帥,一般由親王擔任,在京城遙任,不管實務。

按照大宋文官為主將的慣例,京兆軍的主將是京兆府同知,副將為都兵馬使,四天後,李延慶抵達京兆府,正式走馬上任。

……

京兆府就是漢唐的都城長安,盡管它曾輝煌一時,但最終在唐末時毀於戰亂,今天的京兆城已經看不到隋唐時的盛景。

不過盡管經過宋朝一百多年的修養生息,京兆府又漸漸從極度疲弱中恢復了元氣,人口增加到十余萬戶,成為不折不扣的大府。

但也是因為氣候的變遷,今天的京兆府已經沒有漢唐時濕潤多雨,漸漸變得幹燥起來,就像一個中年婦女,已經失去了青春時的靈氣。

當然,這裏面也有很強的政治因素,自從北宋建國以來,東北方向的威脅始終貫穿著大宋始終。

而西北方向,吐蕃已經沒落,西夏雖強勢,但畢竟國力不足,對宋朝的威脅遠不如遼金,所以政治上的弱勢,也使西北的京兆府比不上河北的大名府。

李延慶上任的第一天便得到了知府楊緒舟的熱烈歡迎,他甚至當著一眾官員的面給了李延慶一個重重的熊抱,仿佛一下子給李延慶貼上了王系的標簽,不過這個熊抱也是有效果的,使通判馬善臉色頓難看之極,哼了一聲就走了。

“李同知,這就是您的官房!”

主薄孟遂將李延慶領到府衙後堂的西院,這是一座很寬廣的大院,光房舍就有七十多間,足以容納數百人,而且還有一座單獨朝西的側門,出入府衙非常方便。

李延慶走進正中的一間大房間,這就是他的官房了,不過也只是暫時的,李延慶更希望自己將來能到軍營中去當同知。

“孟主薄,院子裏怎麽沒有人?”李延慶一路見西院裏安安靜靜,不由有些奇怪。

“今天是旬休,底層官員和小吏都休息了,明天才能見到。”

“那就更不好意思了,耽誤了孟主薄的休息。”

“哪裏!哪裏!能為李同知盡一點綿薄之力,是我的榮幸。”

李延慶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若不是他已知道這個孟主薄是楊緒舟的心腹,他說不定會曲解“綿薄之力”的含義。

今天確實有趣,楊緒舟誇張的歡迎儀式,還有馬善鐵青著臉,小媳婦吃醋般的負氣而走,讓李延慶親眼看到了這兩人的激烈內鬥。

“對了孟主薄,我晚上住哪裏?”

“我已經給李同知準備好了官宅,離府衙不到一裏,向西走兩三百步都到了,但好像李同知沒有帶家眷?”

“她們可能會晚一兩個月過來,主要是我的親兵隨從需要住處。”

“沒問題,我都安排好了,要不我這就領同知去看看?”

“你先領我的隨從過去吧!他們需要安放行李。”

李延慶給莫俊和劉方使了個眼色,兩人會意,便跟隨孟主薄走了。

就在孟主薄剛走,便進來一個小茶童給李延慶上了一杯茶,行一禮退下去了,李延慶端起茶碗,卻發現盤子裏有一張小紙條。

李延慶連忙放下茶碗,拾起紙條看了看,裏面只有一句話,“黃昏時,長安酒樓春雪房見”。

李延慶輕輕笑了笑,自己的椅子還沒有坐熱,第一道菜就端上來了。

……

長安酒樓位於城南曲江池旁,是一座占地五畝的大酒樓,在京兆排名第三,到了傍晚時,這裏車水馬龍,生意極為興隆。

李延慶帶著張豹和張鷹來到了酒樓前,他已經換了一件白色襕衫,腰束革帶,頭戴紗帽,手執一柄金絲折扇,看起來就是府學的一名學子,只是他俊朗的臉上多了幾分殺氣,使他的儒雅打了折扣。

“三位客官,喜歡光臨鄙店,大堂裏請!”一名酒保跑上前殷勤地招呼他們。

“我在春雪房有約!”

酒保哦了一聲,“請吧!我帶客官前去。”

李延慶點點頭,對張鷹和張豹道:“你們在大堂吃飯吧!我獨自一人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