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9章 登門問罪

誠然,趙弘潤此番是興師問罪而來,不過在王瓚親自來到府門外恭迎的時候,趙弘潤卻並未給後者甩臉色看。

然而,這卻讓王瓚心中更加忐忑不安起來。

將趙弘潤迎入北屋的大廳,王瓚沒敢高坐主位,他在將趙弘潤請到賓客的首席後,便坐在對過,不動聲色地打量著跟在趙弘潤身後有些不知所措的安陵縣縣令嚴庸。

“嚴縣令,你也坐啊。”

趙弘潤笑眯眯地指了指下首的坐席,微笑著對嚴庸說道,言行舉止仿佛他才是這座府邸的主人。

“是、是……”嚴庸誠惶誠恐地連連點頭,隨即低著頭坐在趙弘潤的下首。

他不敢擡頭,因為安陵王氏的家主王瓚此刻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別看嚴庸是安陵縣的縣令,可實際上,他不過是一介傀儡而已。

早些年,當他希望從安陵王氏這邊尋求幫助時,曾塞了銀子才得見這座府邸的管家,後者對他呼來喝去,毫無尊重之意。

至於眼前這位安陵王氏的家主,抱歉,嚴庸根本沒有資格求見。

而此番趙弘潤大駕來到,王瓚居然果真親自出門恭迎,這著實讓嚴庸大為震撼,從而也終於明白了身邊這位肅王殿下,他的權勢究竟有多麽的巨大。

片刻之後,府上的下人奉上香茶,趙弘潤時而抿幾口,時而咂咂嘴,仿佛是對奉上的茶水頗為滿意。

反觀王瓚,卻顯得有點不自然。

原因為何,因為趙弘潤自坐下後,就沒有再開口,使得廳堂內一片沉寂,一股無形的壓迫力籠罩了整個廳堂,讓王瓚隱隱有些喘不過氣來。

氣勢,這是個很玄妙的東西。

它看不見、摸不著,有時候卻能讓人戰戰兢兢。

並非是什麽荒誕玄學,事實上,氣勢就是底氣,是十足自信的外在體現。

比如眼下的趙弘潤,無論地位、權利、身世,皆比王瓚高出一籌,更何況他在捏著安陵王氏的把柄,此番正是興師問罪而來,因此,趙弘潤有恃無恐,底氣爆棚。

反觀王瓚,卻因為他王氏一族以往所做的事心虛擔憂,因此,也難怪會被趙弘潤的氣勢壓得喘不過氣來。

終於,王瓚實在忍不住了,率先開口說道:“此番肅王殿下大駕光臨,實在讓我王氏一門蓬蓽生輝……不知肅王殿下可曾尋到下榻之處,若是不嫌棄的話,不如就在我王氏一門下榻,也讓我王氏一門一盡地主之誼。”

“地主之誼……”趙弘潤聞言輕笑了一聲,有些誅心地問道:“其中‘地主’,不會指的是‘安陵之主’吧?”

王瓚聞言面色微變。

平心而論,王瓚方才那句客套並沒有錯,只是很常見的客套而已,但是趙弘潤故意扭曲了“地主之誼”這個詞的含義,聽起來就變得極為刺耳了。

安陵之主?

什麽意思?安陵是你王氏的囊中物麽?

因此,王瓚連忙強顏歡笑地改口道:“是王某失言,王某並非這個意思,王某的意思是,肅王殿下遠來辛苦,不知我王氏一門能否有幸侍奉殿下。”

“呵。”趙弘潤不置與否地哼了聲,隨即慢條斯理地問道:“王家主這話是發自肺腑?”

“自然是千真萬確。”王瓚信誓旦旦地說道。

見此,趙弘潤略微搖了搖頭,說道:“可是本王差點就連這安陵縣的城門都進不了啊!”

王瓚心中咯噔一下。

在聽過了小兒子王郴的講述後,他自然聽得懂趙弘潤這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只見他面露驚駭之色,怒色說道:“究竟發生了何事?居然有人膽敢阻攔肅王殿下入城?反了天了?!”

“演地不錯……”

趙弘潤暗自冷哼一聲,打死他都不信王郴入城會不將這件事告訴他父親王瓚。

話說回來,要試試王瓚是否知情,這很簡單。

這不,趙弘潤呵呵輕笑了兩聲後,忽然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冷冷說道:“王家主說得不錯,果真是反了天了!……忤逆本王,該殺!王家主意下如何?”

王瓚張了張嘴,無言以對。

殺誰?殺他素來疼愛的小兒子王郴?

心中一驚的話,連忙改口說道:“或有可能,那狂徒不知肅王殿下,王某以為稍加懲戒即可……”

在他說話的時候,趙弘潤始終用戲虐調侃的目光瞅著他。

瞧見這目光,王瓚哪裏還會不明白?

但他卻不得不硬著頭皮,給那個“不知是誰”的、沖撞了眼前這位肅王殿下的狂徒求情。

“呵呵呵呵……”

眼瞅著王瓚面色尷尬地說完求情的話,趙弘潤心中好笑,只見他搖了搖頭,隨即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望著王瓚正色說道:“王家主,區區一堵安陵縣的城墻,攔不住本王……似這種小孩子行徑,本王不予理會,不過再有下回,定斬不饒,你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