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3章 你奈我何?!(一)

當王瓚、王泫、王倫兄弟三人趕到事發地的時候,宗衛長衛驕正指使鄢陵兵打砸王氏一門的第六間店鋪。

別看衛驕滿臉慍色,可實際上,他心裏卻十分暢快。

什麽狗屁王三公子,居然膽敢誇口要砸咱們殿下開設的粥廠?

居然還叫縣兵關閉了城門?

嘿!

衛驕擡腿連踹幾腳,直接將這間店鋪的柱子給踢斷了,這份力氣,讓在旁觀瞧的晏墨頗為驚訝。

只能說,晏墨這是大驚小怪了,要知道衛驕的武藝與力氣,在宗衛中可是排在第二的,除了憨厚夯直的褚亨外,其余宗衛皆不是他對手。

再者,衛驕也懂得識文斷字,稱得上是文武兼備。

他只有一個缺點,那就是急躁。

急躁起來,除了趙弘潤外誰也攔不住他。

這不,堂堂宗衛,由於心中回憶起昨日王三公子王郴在城外時的囂張跋扈,越想越氣的衛驕居然自己也加入了打砸的行列,將店鋪裏的珍貴物什砸了個稀巴爛。

楚國的珍珠?踩碎!

宋地的陶瓷?砸爛!

巴蜀的錦緞?放把火全燒了!

看著衛驕那兇神惡煞的樣子,晏墨正有些懷疑,身邊這位莫非其實不是宗衛,而是哪裏流竄過來的悍匪?

“衛兄,衛兄?”

晏墨不動聲色地拉住了衛驕,望著累得滿頭大汗的後者,表情古怪地提醒道:“讓軍卒去砸就是了,何必如此……勞累呢?”

晏墨不知,衛驕的性格就是如此,當他回想起某件讓他不爽的事時,他會越想越氣,到最後爆發出讓趙弘潤與其余宗衛們都無法理解的怒氣,哪怕只是一件早已過去的事。

這種情緒,俗稱鉆牛角尖,而且還是一旦鉆進去就鉆不出來的那種。

“我沒事!”衛驕擦了擦額頭的熱汗,環視著在附近圍觀的當地百姓,怒斥道:“居然敢行刺我家殿下?什麽王氏一門,反了天了!”

“……”

晏墨張了張嘴,頗有些啼笑皆非地看著衛驕。

他發現,衛驕在每次說這句話時,神色表情都大為不同,從起初的稍有心虛,逐漸變成了似眼下這般的理直氣壯,仿佛,說著說著,他自己就被自己給洗腦了,將子虛烏有的行刺之事,斷定為了真實發生過的事。

咳嗽一聲,晏墨低聲提醒衛驕道:“衛兄,不可在此久留,需知咱們的目的是到王氏一門的府邸興師問罪,若是在此耽擱久了,恐惹人懷疑。”

聽聞此言,滿頭熱汗的衛驕這才醒悟,連連點頭稱是。

是的,他們只是在前往王氏一門府邸的途中,“順路”打砸王氏一門的家業而已,後者並不是主要目的,若是在此耽擱久了,或許就會有人心生懷疑了:不是說肅王殿下被王氏一門的人行刺了麽?怎麽你們不去興師問罪,卻熱衷於打砸王氏一門名下的家業呢?

因此,衛驕見這間店鋪也打砸地差不多了,遂拍拍手說道:“走了!”

眾鄢陵兵們聽到,依令走出店鋪。

此時,有一名鄢陵兵手持火把來到了衛驕身邊,只見衛驕手指眼前那間鋪子,喝道:“燒!”

而與此同時,王瓚、王泫、王倫兄弟三人就混跡在附近頓足圍觀的平民百姓當中,當他們親眼看到衛驕當眾行兇,非但打砸了他們王氏一門的店鋪,更企圖一把火將其全燒了之時,王瓚滿臉震怒,撥開人群就準備沖出去與衛驕理論,只是被王泫與王倫死命拉住了而已。

王泫與王倫將他們的兄長王瓚拉到了附近的一條小巷裏,隨即王泫對王瓚說道:“兄長,行刺一事,十有八九是那趙潤自己為之。他擺明了要裝蒜,要整我王氏一門,你如何爭論地過他?”

“那怎麽辦?”王瓚瞪著眼睛罵道:“就眼睜睜看著那幫人打砸我王氏一門的家業?”

王泫沉思了片刻,說道:“與那幫兵蠻子是說不通的,直接去見趙潤!……若是他身上無傷,行刺之事,不攻自破。到時候,咱們再來索賠。”

“這……就讓他們砸?”王瓚指著遠處的宗衛長衛驕與鄢陵兵道。

王泫咬了咬牙,恨聲說道:“就讓他們砸!”

聽聞此言,王瓚面色陰沉,眼中怒火滔天。

見此,王泫對王瓚說道:“兄長,你與三弟先歸主宅,我去想辦法見趙潤。”

“他若是不見你呢?”

王瓚猶豫地問道。

只見王泫冷笑一聲,說道:“我請城內有名的醫師一同前往,若是那趙潤不見我等,便是他心虛!到時候,我們可以拆穿他的把戲。”

王瓚覺得這話有理,點點頭說道:“那,二弟,你可要小心……趙潤此人,手段狠辣卑鄙。”

“兄長放心。”

王泫點點頭道。

於是,兄弟三人就此告別,王瓚與王倫返回他們王氏一門的主宅,而王泫,則按照他方才所說的,請了安陵城內大大小小十余名醫師,打著探望肅王的名義,來到了縣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