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8章 田耽的兇名

“田耽,你等似乎很畏懼他?”

趙弘潤詢問著留在軍中的新投誠將領南門懷。

記得在商議過後,南門遲火速前往北邊的龍脊山楚軍,即他親弟弟南門陽處,而南門覺則輕裝前往“蘄縣”,前去說服他們南門氏的族人投靠魏國,唯有南門懷留在了魏軍之中,大概是南門遲與南門覺二人考慮到趙弘潤對他們的信賴問題,因此主動留下南門懷作為人質。(注:上一章打錯了字了,應該是蘄(qi)縣。)

其實說實話,就算南門遲、南門覺、南門懷族兄弟三人一起外出,趙弘潤亦無所謂,畢竟他新得了四萬余楚國正軍,只要屈塍、伍忌二人能夠說服那些俘虜,激起這些俘虜對熊氏一族埋藏在心底的怨恨,就等同於魏軍增添了四萬援軍。

這才是重中之重。

相比較之下,南門遲、南門覺、南門懷三人就顯得無足輕重了。

當然了,即便趙弘潤並未過分地看重這族兄弟三人,但是對於他們的投誠,趙弘潤仍表現出莫大的熱忱,畢竟是“千金買馬骨”嘛,若是厚待投誠的人,如何吸引全天下的人投奔魏國呢?

而在這件事中,有一個人名起到了至關重要的重要,使得南門兄弟三人那此前尚有猶豫的內心,立馬改變主意。

而這個人名,即是東路軍的主將田耽,齊國著名的善戰猛將。

聽聞趙弘潤的詢問,南門懷的臉上不覺得露出幾許驚恐,只見他舔了舔嘴唇,語氣莫名地說道:“那是一個屠夫。”

“屠夫啊,貌似我大魏也有位叫做司馬安的‘屠夫’……”

趙弘潤不由地想到了碭山軍的大將軍司馬安,畢竟後者就被成臯軍的大將軍朱亥罵做屠夫,原因就在於司馬安對待外族的態度永遠就只有殺,“非我族類盡屠之”這句話,在碭山軍中可不僅僅只是一句口號。

不過經過三川戰役,那位司馬安大將軍對三川之民的態度倒是稍微改善了許多,但仍舊停留在“警惕”的程度,仍不是很信任三川部落的臣服,但比起以往,倒著實是好了許多。

“莫非那田耽,亦是如司馬安那般?”

趙弘潤歪了歪腦袋,著實有些納悶,因為他六皇兄去年攜新婚妻子嫆姬返回魏國時,他曾與那田耽見過一面,雖說期間田耽的出現嚇得楚國使節黃砷與暘城君熊拓面如土色,敢怒不敢言,但趙弘潤卻未從田耽的言行舉止中,看出什麽端倪。

在當時趙弘潤看來,田耽是一位很正統、挺尋常的將領,雖說此人所立下的輝煌功勛,即便是他趙弘潤也只能望其項背。

因此想到這裏,趙弘潤忍不住嘀咕道:“說起來,本王去年的時候見過那田耽,倒是也沒瞧出此人……唔,是一個屠夫。”

聽聞此言,南門懷鼓起勇氣詢問趙弘潤道:“肅王殿下,若您攻打相城時,我相城反抗激烈,任憑您幾次勸降仍不獻城投降,待頗城之日,您會處死守城的敵將麽?”

趙弘潤聞言愣了愣,他本想說些好聽的,不過在瞧了一眼南門懷後,他改變了主意,點點頭坦誠地說道:“會!……倘若本王麾下的將士在相城犧牲巨大,本王定然會殺守城的敵將祭奠戰死的將士,除非那敵將願意歸順。”

南門懷臉上露出幾許釋然的笑容,恭維道:“肅王殿下真是一位坦誠的君子,末將心服。”說罷,他語氣變了變,壓低聲音問道:“可肅王殿下您,會屠宰城內的貴族麽?”

“唔?”趙弘潤微微皺了皺眉,隨即問道:“那些貴族可曾參與守城?可曾因為他們的出現對我軍造成額外的傷亡?”

“這有關系麽?”南門懷曬笑道。

“這當然有關系。”趙弘潤皺皺眉,正色說道:“倘若是安分守己,並未參與戰事的人,本王自然不會加罪於他。”

聽聞此言,南門懷了然地點了點頭,說道:“末將明白了,肅王殿下您先前所說的‘處死’,那是罪罰,是為了替在攻城戰中犧牲的將士泄憤,祭奠其在天之靈……但田耽不是,破城之日,他會命人吊死城內的貴族,無論老少、無論男女。”

“吊死?”趙弘潤皺了皺眉,故意拖長了聲音,以表達內心的吃驚。

“是的。”仿佛是猜到了眼前這位肅王的想法,南門懷憤慨地說道:“殿下您想得沒錯,就是吊死,吊死在城門樓上,讓經過城門的人擡頭便能看到,借此舉示威……無論男女老少皆不會放過。”

“……”趙弘潤眉頭略微皺了皺,他倒不是沒有聽說過這類示威的手段,只不過,他沒有想到齊國仍在沿用這些殘忍的懲戒。

畢竟在他的印象中,齊國是一個“仁”思想非常盛行的國家,不至於會發生這樣的事才對。

而此時,仿佛是再次猜到了趙弘潤心中的疑惑,南門懷苦澀地說道:“這是報復……田耽對我楚人的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