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5章 初試(二)(第2/2頁)

“好。”介子鴟點點頭。

起初他倆還有些遺憾,遺憾於剛剛相識的友人立馬就要分開,可沒想到的是,可能是巧合使然,溫崎的座位就在東側首排的第四位,而介子鴟就排在他的身後。

這讓二人都很高興,畢竟此刻考子們還未全部入場,靠西的座位幾乎都還空著,因此,他們還有空閑再聊幾句。

“趙兄可聽說了,此次的主考官,據說是那位肅王殿下。”

介子鴟在言語中,透露出了他對肅王趙弘潤的尊敬。

然而,溫崎早就知道了這事,甚至於,他知道的,比文少伯打聽到的還要多,比如說“肅王趙潤不會現身於這場初輪的考試”,以及“正式考試的科目考題有一部分是肅王親自擬定”等等。

此時的溫崎,正打量著他的位置四鄰,尋找著適合的目標。

他知道,肅王趙潤與禮部之所以設這次初試,就是考慮到會試名額擴增後,其中難免會有些濫竽充數的家夥。不可否認禮部審查考卷還是頗為嚴格的,可這事考子們卻不知道,因此,難免會有些抱著碰碰運氣的家夥,而這些人,就是溫崎的目標。

如何將那些胸無點墨的草包保送到正式考試,再助他們登上金榜,這就是溫崎此次前來的唯一目的——靠功名混仕途?在得罪了禮部後,他早就絕了這條心了。

說白了,他就是來攪局的!

記得一開始的時候,他也考慮過新相識的友人介子鴟,可溫崎仔細觀察了一下,他發現介子鴟從容自若,毫無心虛之色,很顯然,這是一位飽讀詩書的學子。

甚至於溫崎隱隱有種感覺:介子鴟的才華,比較他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於是,他將目光投向了左側的座位。

沒想到,左側那位考子在聽到介子鴟的話後,居然主動轉過頭來與他們搭話了:“聽說今年的考題,肅王殿下也曾參與草擬喲……兩位賢兄,在下何昕賢。”

“……”

溫崎的眼皮微微跳了跳,心中暗道:好嘛,挨到一個大才!

何昕賢的名聲,溫崎又豈會不知,堂堂禮部侍郎何昱的長子,原中書令何相敘的孫子,名副其實的大梁豪門子弟。

當然,這些只是何昕賢的出身,而才華,何昕賢亦不遑多讓,他是洪德十六年的金榜第三名,洪德十九年的金榜第四名,如此前置位的名次,就連溫崎自己都沒有多少把握。

為這等人才作弊?這是要被人恥笑的。

嘴角抽搐了一下,溫崎連忙回禮:“在下趙崎。”

說完,他就對何昕賢避而遠之了,畢竟何昕賢乃是禮部侍郎何昱的公子,而他溫崎,與禮部是有恩怨的。

而相比較溫崎的冷淡,介子鴟倒是對何昕賢方才的那番話極敢感覺,驚喜地問道:“肅王殿下親自草擬考題?”

何昕賢連忙做了一個小聲的手勢,悄悄告訴介子鴟道:“不是這場,是正式會考的那場。”

介子鴟興奮地點了點頭。

而在何昕賢與介子鴟閑聊的時候,溫崎正打量著坐在他前面的那位考子。

忽然,他伸手輕輕點了點那位考子的後背,與對方打招呼:“賢兄怎麽稱呼?”

坐在溫崎前面的考子回過頭來瞧了一眼溫崎,微笑著說道:“華陽唐沮。”

“在下趙崎。”溫崎只感覺眼角有些抽搐。

溫崎記得這個人,那不是就三年前那場會試中,半途昏厥的那名考子麽,據說是因為氣血不足而昏厥,說簡單點,此人是在考場半途中餓昏過去了。

當然,倘若單單只是這樣的話,並不值得溫崎牢記此人的名字,關鍵在於,禮部尚書杜宥當時親自去看望了此人,隨後在經過一番交談後,尚書杜宥對這個“華陽唐沮”頗為欣賞,遂收留唐沮在禮部當了一名書吏。

能被禮部尚書杜宥看重的學子,想想也知道必定是飽學之士。

“苦也!”

溫崎在心中哀嚎一聲——前座是華陽唐沮,後座是商水介子鴟,左座是大梁何昕賢,個個都是不需要他作弊幫忙就能登上金榜的飽學之士,要不要這樣?!

就在溫崎暗自哀嚎之際,禮部尚書杜宥領著幾名禮部官員來到了這裏,見此,溫崎趕忙低頭。

倒不是他畏懼禮部尚書杜宥,問題在於他的“大計”還未完勝,若是這會兒被杜宥看到,叫人將他趕了出去,豈不是讓某位與他約好賭局的肅王殿下笑掉大牙?

“看來初試是沒戲了……看正試吧。”

溫崎在心中暗暗嘆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