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3章 最後的寧和

在隨後的交流中,無論是介子鴟的表現還是文少伯的表現,都讓趙弘潤感到非常滿意。

“雙榜頭名”的介子鴟是這個難得的逸才,這固然不假,但文少伯的表現亦不遜色,這個白手起家的安陵文氏子弟,他那堪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遠大抱負,就連趙弘潤聽了都感覺震撼不已。

要知道商人的地位本來就低,可文少伯卻想要“以商賈之身、留名於青史”,並讓史官為他單獨開辟一篇,而不是在一筆帶過地在史書中留名。

這難度,甚至比魏國問鼎中原,成為受諸國尊敬的中原霸主還要難。

因為今日是首次見面,因此,趙弘潤並沒有過於深入地與文少伯後者即將履行的職責,在確定了雙方的關系後,便帶著介子鴟與文少伯來到北院的偏廳,畢竟何昕賢與唐沮還在府裏,作為主人,趙弘潤只顧著招待介子鴟與文少伯這兩名主動投效的人,卻將何昕賢與唐沮丟在偏廳,這著實不像話。

帶著介子鴟與文少伯二人來到偏廳,趙弘潤就感覺廳內的氣氛有些古怪,仿佛有一股怨氣撲面而來。

他左右瞧了瞧,這才看到溫崎正一臉憤懣地坐在席中,旁邊,綠兒正虎視眈眈地瞪著溫崎。

而在溫崎的對面,何昕賢與唐沮面面相覷,好不尷尬。

“又怎麽了?”趙弘潤沒好氣地問道。

一打聽之下他才知道,原來,溫崎被綠兒勒令必須補上前幾日他謊言欺騙騙走的酒水份額,使得此刻何昕賢與唐沮作為貴客皆有香醇的美酒可飲,而溫崎作為王府裏的人,卻只能喝白水,以至於何昕賢與唐沮被溫崎綠油油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酒杯,好不難受。

若在以往,趙弘潤是不會去參合溫崎與綠兒這對冤家之間的事的,畢竟在他看來,很多時候都是溫崎自己作死,不過,今日因為得到了介子鴟與文少伯二人的投奔,他心情奇好無比,遂破天荒地為溫崎說了次情:“好了好了,綠兒,今日本王心情好,就替溫崎求求情,你就饒過他今天,至於他從你手中騙走的酒水份額,從明日起再開始算。”

其實溫崎作為肅王府的門客,趙弘潤自然不會吝嗇待他,允許他隨意出入酒窖,畢竟趙弘潤可不是什麽嗜酒如命的人,對於酒水看得並不是很重,哪怕是從皇宮裏得來的貢酒。

但壞就壞在溫崎這個人酒品不佳,以至於早期住在王府裏時,喝飽喝足之後就隨意行走——他倒不至於走到女眷居住的小苑去,只是有時候會做一些不合乎他身份的不雅舉動。

比如說,尿急時隨便在花園裏找個樹解決。

這還不算,更要緊的是,由於當初得罪了禮部、斷了仕途,溫崎也難免會有些自暴自棄,於是吃飽喝足後既不幫忙幹活、也不念書寫字,每日混吃等死,比如吃飽喝足後在庭院裏曬曬太陽,或者碰到府裏的侍女時,酒醉之余調戲兩句什麽的。

這一來二去的,綠兒就對溫崎喝醉酒之後的模樣極其厭惡,以至於定下標準:一日一壺酒。

一壺酒能有多少?充其量也就是幾兩而已,況且這個時代下低濃度的酒,這對於酒量以十斤打底的溫崎來說,連塞牙縫都不足。

正因為平日裏渴壞了,以至於前兩日做出了極其不智的舉動:用謊言欺騙綠兒,使得不明究竟的綠兒在歡喜之余,拿出酒水犒賞他。

結果如今謊言拆穿了,溫崎就不得不為他的行為買單,倘若趙弘潤沒算錯的話,大概未來兩個月裏,溫崎應該是沒什麽機會光明正大地接觸酒類了。

見趙弘潤替溫崎解圍,綠兒當然不敢不從,總算是不情不願地答應了。

看著綠兒瞧向溫崎時眼眸內的怒意,趙弘潤暗暗搖頭。

要知道,女人是非常忌諱她在意的人欺騙她的,更別說欺騙她的還是她頗有好感的溫崎。

趙弘潤相信,除非溫崎之後誠懇地道歉,需求綠兒的原諒,否則,這家夥日後有得罪受。

當然了,對此趙弘潤並不打算插手,一來是溫崎是自作自受,活該,二來嘛,溫崎這個人自由散漫慣了,還真得有個人管著他,否則,他情緒失控的時候,就會做出一些損人不利已的舉動,就好比他因為被幾名學子羞辱了幾句,就豁出錦繡前程在考場上舞弊。

對於這種人,就得有個人時而給他收一收皮。

“溫兄,我看你還是回頭找個機會向綠兒姑娘道個歉吧。”

介子鴟顯然也是注意到了綠兒在臨走前看向溫崎時眼中的憤怒,啼笑皆非地勸說道。

相比較他暗暗較勁的肅王黨同僚寇正,介子鴟對溫崎還是頗為親近的,倒不是因為別的原因,只是因為溫崎的性格與文少伯有點像,說得好聽是灑脫,說得難聽點就是沒心沒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