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6章 暗棋(第2/3頁)

“介子,你怎麽看?”趙弘潤詢問介子鴟道。

介子鴟沉思了片刻,說道:“殿下,在下更傾向於‘曲梁侯司馬頌乃雍王暗棋’這個猜測……原因很簡單,因為曲梁侯司馬頌並未直接牽扯到金鄉縣的屠戳之事中,此人只不過是傳遞了一個消息罷了,過錯並不大,倘若慶王一黨企圖反誣雍王,為何要犧牲一個過錯並不大的曲梁侯呢?反過來說,過錯並不大的曲梁侯,又何以會答應這件事?按照常理來說,除了不可能會背棄慶王的戶牖侯孫牟外,似苑陵侯酆叔、萬隆侯趙建、高陽侯姜丹等幾人直接涉及‘金鄉屠民’一事的君侯,不是比曲梁侯司馬頌更適合作為犧牲麽?”

趙弘潤聞言不禁點了點頭。

確實,以曲梁侯司馬頌的些許過錯,的確不太可能被慶王黨推出來作為犧牲品——因為在這種情況下被推出來作為犧牲品的對象,按理來說應該是那些無法推卸責任的人。

就比如平城侯李陽,這位君侯在這次事件中的責任最大,很有可能被朝廷一擼到底,直接削去爵位,這樣的人被推出來作為反誣雍王弘譽的犧牲品,這才符合常理。

當然,這只是打個比方,並不是說平城侯李陽就是反誣雍王弘譽的最合適人選。

否則仔細想想,若平城侯李陽果真是雍王弘譽的暗棋,為了協助雍王弘譽打壓慶王弘信,非但犧牲了家將步嬰,還犧牲了自己的次子李平,這代價未免也太大了。

按照這個思路想想,曲梁侯司馬頌,或許還真有可能會是雍王弘譽安插在慶王黨當中的暗棋——畢竟,既然曲梁侯司馬頌不適合作為反誣雍王弘譽的犧牲者,南梁王趙元佐也不至於會強行將前者推出來。

這毫無意義。

“難道……當真是雍王在背後教唆?”

趙弘潤不禁皺起了眉頭。

要知道,當年“北一軍營嘯”之事,他就對雍王弘譽的一些手段感到有些不滿,只是看在雍王弘譽有成為賢君的潛力,因此勉強淡忘了這件事。

可倘若雍王弘譽一而再、再而三地耍弄這種陰謀,甚至於為了打壓異己,不惜挑唆“金鄉屠民”事件,破壞魏國在天下人心目中的形象,那麽,就像南梁王趙元佐今日所說的那樣,就連趙弘潤也會忍不住在心中深思一個問題:雍王弘譽,果真適合作為他大魏的新君麽?

而與此同時,曲梁侯司馬頌在宗府寫完了供詞後,亦乘坐馬車回到了入主的驛館。

待回到驛館,當曲梁侯司馬頌回到自己的住房時,他意外地看到,房間內坐在一名身穿儒衫的男子,該男子面容陰鷙、鼻似鷹鉤,一看就知是面惡心狠之輩。

此人,正是雍王弘譽的幕僚,張啟功。

“曲梁侯,你為何擅做主張?”

將端在手中的茶盞放回了身邊的案幾,張啟功淡淡說道:“殿下只是叫你暗中收集慶王黨的罪證,並未讓你教唆平城侯等人下令屠戳金鄉之民,你可知道,這件事在朝野的反應是何等的惡劣麽?”

“這並不能怪我。”曲梁侯司馬頌走到了張啟功對面的座椅上坐下,無奈地說道:“我只是履行了作為‘慶王黨一員’的職責,追查了那夥北亳軍的蹤跡,將查證的結果告訴了平城侯等人,誰曾想到,平城侯等人會下令屠城呢?”

“……”張啟功閉著眼睛沉思了片刻,隨即睜眼問道:“你可有證據,能證明那些平民是‘北亳軍反卒’?”

“有確鑿的證據。”曲梁侯司馬頌信誓旦旦地說道。

“唔,那就好。”張啟功點了點頭,隨即起身說道:“接下來,無論是我,還是殿下的人,都不會再與你聯系,請君侯多加小心,據在下所知,南梁王已經盯上君侯了。”

“……”曲梁侯司馬頌默默地點了點頭。

在送別張啟功時,正巧曲梁侯的一名護衛從外面走入進來,與張啟功插肩而過時,向後者低了低頭作為行禮。

張啟功也沒有在意,粗略瞥了一眼,便急匆匆地就離開了。

而待其離開之後,那名護衛卻徑直來到了曲梁侯司馬頌的房間內,關上房門問道:“如何?”

只見曲梁侯司馬頌皺著眉頭說道:“南梁王開始懷疑我了,不過好在張啟功並未懷疑我……”說罷,他轉頭望向那名護衛,頗有些擔憂地問道:“那個村落,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那名護衛輕笑道:“那是北亳軍金鄉渠將陳汜特地給你安排的,放心吧。”

“那就好。”曲梁侯司馬頌點了點頭,隨即問道:“接下來,‘公子’有何指令?”

那名護衛撩撥著屋內掛在墻上的字畫,低聲說道:“接下來的事,由咱們在宋郡的人接手。另外,倘若他日大梁朝廷派出精銳之師,那個宋雲,自會負責將這些軍隊拖在宋郡……”說到這裏,他轉頭看向曲梁侯司馬頌,微笑著說道:“你做得很好,不枉費當年公子花費巨大精力,助你鵲巢鳩占,取代那位真正的曲梁侯……話說回來,那個女人,哦,我是說你家中的那個正室夫人,當真不需要替你除掉她?據我所知,她已經在懷疑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