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9章 桓虎與魯國(一)(第2/4頁)

自從代替魏公子潤接盤了與齊將田耽的戰事後,項末與田耽也陸陸續續交手過兩回。

說起來,項末與田耽也算是老相識了,自從項末在十幾年前從昭關被調到剛剛興修完成的符離塞後,在最初的幾年,他與田耽每年都會碰到幾回。

最開始,彼此不知底細,也不服於彼此的威名,因此頻繁出現沖突,可四五年後,田耽漸漸地就不愛率兵攻打符離塞了,因為占不到什麽便宜,而項末呢,也逐漸懶得率軍攻打田耽了,原因也是因為占不到便宜,以至於後來每年齊王呂僖征討楚國的戰爭,純粹就變成了齊魯聯軍在楚國面前展現實力的獨角戲,作為配角,楚國的貴族們本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心思,每年都派個幾萬、十幾萬糧募兵迎擊齊魯聯軍——其實說白了純粹就是叫這些人去送死。

反正齊魯聯軍只要殺夠了,確切地說只要齊王呂僖滿意了,兩國的討伐軍隊就會撤退,反正對於楚國、尤其是對於楚國內部絕大多數的貴族而言,縱使國家打了敗仗,他們的利益並不會受到太大的損失,想來唯一的犧牲品,就只有那些從一開始就被注定被犧牲的糧募兵而已。

也有這方面的原因,使得最初還堅定念頭不允許齊魯聯軍侵入國內的楚將項末,到後來對於這種仿佛例行公事般的戰爭抱持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態度——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整個楚東的貴族幾乎都不想跟齊國硬碰硬地交戰,縱使他項末作為楚國上將,也無法扭轉那些大貴族的意志,雖然他本身也是一位大貴族。

就在這種情況下,項末與田耽也漸漸熟絡,當然,就算再熟絡彼此也注定無法成為朋友,畢竟田耽殺死了楚國不少貴族,在楚國的惡名非常大,除了齊王呂僖外,楚人最恨的就是田耽。

但無論熟絡不熟絡,不可否認項末與田耽都是對彼此十分了解的老對手,因此在前一陣子的兩軍交鋒後,彼此誰也沒有占到便宜,這讓奉命前來攻占魯國的項末心中很是焦慮。

雖然有點自滅威風之嫌,但項末還是覺得,必須想辦法讓田耽被調離,此人若繼續留在魯國一帶,統領齊國瑯琊、北海、即墨三軍,縱使是他項末,縱使他麾下有十萬兵卒,恐怕也寸步難進。

一想到魏公子潤為自己開了一個好頭,使自己能夠輕輕松松占據距離魯國王都曲阜只有區區幾十裏的寧陽城,可自己卻在田耽的嚴防下寸步難進,項末就感覺心中有些焦灼。

而如今,當他猜測田耽有可能即將被調離後,項末不由地心中又火熱起來,畢竟相比較跟田耽這個幾乎很難取勝的對手在這裏死磕,魯國才是那只軟柿子,一旦田耽與其麾下瑯琊、北海、即墨三支齊軍被調離,縱觀整個魯國,還有誰能擋住他麾下十萬楚兵?

想到這裏,項末立刻派出了細作,緊緊盯著田耽幾座軍營的一舉一動,眼巴巴地等著齊軍從魯國撤離。

這一等,就是等了足足十日,然而田耽麾下的齊軍卻是毫無動靜,這讓項末感覺頗為蹊蹺:難道齊國竟不準備將田耽與其麾下的三支齊軍撤離?

十月中旬時,大盜賊桓虎那一行人,在陸續經過了“留”、“逼陽”、“薛”、“倪”、“鄒”等幾個縣城後,終於日夜兼程抵達了魯國的王都曲阜。

在前來曲阜的途中,桓虎也曾暗自觀察魯國境內,在他眼中,此時面臨傾國之危的魯國,國內頗顯動蕩,有些人心惶惶的意味,但不能否認,亦有些愛國的魯人,爭相踴躍投奔軍隊,響應魯王的號召,團結一致,共同抗擊楚軍的進犯。

在桓虎經過那幾座縣城時,他也曾注意到各縣的縣尉正在城外操練這些投奔軍隊的魯國男兒,並且,桓虎特意停駐戰馬,遠遠地仔細觀望了一陣子。

這些魯國新兵,年輕稚嫩,當然無法與魏國的士卒相提並論,但看著這些人不顧寒冷在城外操練,至少這份朝氣、這份信念,是值得贊賞的。

再者,魯國的軍隊弱,這也不見得全然都是士卒層的因素,事實上,魯軍羸弱,是因為魯國幾乎沒有什麽可以獨當一面的將軍。

這也是桓虎自信能在魯國取得一席之地的原因。

在混入曲阜後,桓虎帶人到城內的驛館歇腳,同時親筆寫了一份拜帖,委托金勾親自送到魯王宮——雖然他完全可以派人直接投遞拜帖,但話說回來,若不顯得特立獨行些,怎麽能引起魯王的重視呢?

“這件事包在老朽身上。”

金勾信誓旦旦地接過拜帖。

是夜,在魯王宮內,魯王公輸磐招來了兒子公子興,向他詢問這幾日來曲阜城的征兵情況。

自從幾個月前魯王公輸磐被魏公子潤邀請到寧陽喝酒的前後,魯公子興,就開始以堪堪而立之齡的年紀肩負國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