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5章 善後(第3/4頁)

也是,就算沒有趙弘潤的眼神示意,他也不可能去給秦國謀求什麽利益。

雖然說,秦國出身的趙冉,與趙弘潤、趙元佐、趙弘疆這幾人稱得上是同宗的族人,但彼此的立場卻並不相同。

而與此同時,在韓國的王都邯鄲,韓王然正召集朝內公卿,商議如何收尾與魏國的戰事。

在提及目前的局勢是,韓王然的說辭非常凝重,可是他眼中,卻全然瞧不見半點的緊張。

因為他很清楚,魏國的公子潤是不可能與他韓國繼續進行這場戰爭的,這樣做不符合魏國的最大利益,因此,就算昨日吃了一場慘痛的敗仗,魏軍即將兵臨邯鄲城下,但韓王然還是沒有什麽緊張感。

畢竟,魏韓兩國的結局,其實早在數個月前,當他在那座土坡上與魏公子潤面對面洽談時,就已經注定了,此後的戰事,只不過是韓國國內某些人仍奢望著挽回局面而已。

當然,這個“某些人”,其實也包括韓王然自己,因為他自己也曾奢望能夠借助司馬尚麾下的四萬代郡重騎,擊潰魏軍挽回局面,但是很可惜,他的對手魏公子潤,並沒有給他絲毫機會,用一招讓人目瞪口呆的計策,一口氣讓代郡重騎損失了近兩萬五千人,讓韓王然心痛地當時差點沒暈過去。

他韓國一年的稅收,就這麽沒了。

不過話說回來,本著長痛不如短痛的心思,似這般沉重的損失,韓王然倒也能接受。

畢竟近兩萬五千名重兵騎的損失,這固然是沉痛,但考慮到養活這支軍隊,再算上每一年維護其武器甲胄所需的花費,事實上這一年的稅收,也不算什麽。

而除此之外,這場敗仗,也算是讓國內的主戰派徹底閉嘴了。

還記得前兩個月,當蕩陰侯韓陽在邯鄲散播出韓王然企圖“割讓邯鄲、賣國乞和”的謠言時,國內的主戰派氣憤填膺,聯合邯鄲一帶的貴族與韓氏王族分家成員,聯袂向韓王然施加壓力,大有韓王然若不堅決不肯與魏軍決戰就要考慮冊立新君的架勢,在這種情況下,當時剛剛奪回大權、王位還未徹底坐穩的韓王然,只有選擇妥協。

然而,待等昨日慘敗的消息傳回邯鄲之後,這些人紛紛色變,非但再也不敢叫嚷與魏軍決戰,甚至於,偷偷摸摸地企圖將家眷、家產帶出邯鄲,轉移到北方安全的城池。

這讓韓王然在冷笑之余,心下亦是暗暗嘆息:終究是自私自利者多、憂國憂君者少。

當然,這只是他在氣憤於那些人行為時的感慨,事實上,韓國的貴族中還是以忠臣居多,比如說蕩陰侯韓陽,明明曾與釐侯韓武不合,且一度被閑置,但在得到釐侯韓武的召喚後,為了國家,韓陽還是毅然出仕,甚至於,在得知其堂叔康公韓虎被韓王然設計鏟除後,仍能按捺下來,苦苦勸說韓王然不可向魏國乞和。

若非因為蕩陰侯韓陽的關系,導致上谷守馬奢病故而亡,韓王然絕不會棄用這等對國家忠臣的貴族。

相比較韓陽,近段時間那些叫嚷著與魏軍決戰,可在得知己方失利後,卻立刻變賣在邯鄲的家業,企圖逃到別處的那些人,根本不配稱作棟梁。(注:這個時代,普遍認為貴族、世家才是國家的棟梁。)

若非剛剛奪回大權,王位還未徹底穩固,韓王然早就對那些無益於國家的敗類下手了。

當然,暫時不動手,並不代表日後不會跟那些人算賬,畢竟,韓王然是一個非常擅長隱忍的人,當今中原各國的舊王新君當中,就屬此人城府最深、最擅隱忍。

當日,韓王然與諸朝內公卿並未商議出一個所以然來,原因很簡單,因為在沒有韓王然率先提出“割讓邯鄲”的情況下,誰敢開這個口?這不是徒惹罵名麽?

而韓王然之所以不提此事的原因也很簡單,因為前幾個月他已經吃過一次虧,這一次,他要等到魏軍兵臨城下,等下面的公卿、城內的貴族自己提出來。

也算是一種變相的報復吧。

趙弘潤並沒有讓韓王然失望,待等到八月初九,在修整了數日後,商水軍便正式向北面的邯鄲進發。

在得知此事後,漁陽守秦開與上谷守許歷這兩位韓將心中很是糾結,不知該不該阻攔這支魏軍。

雖說他韓國敗局已定,但也不能就這麽輕易放任魏軍兵力邯鄲城下吧?

於是乎,秦開與許歷各自率領軍隊,對商水軍展開了一番騷擾行動。

不過說實話,這兩支韓軍的騷擾行動,對於魏軍而言簡直就是不痛不癢,這也難怪,畢竟秦開與許歷誰也不希望在這種時候激怒魏軍,純粹就是象征意義地阻擋了一番罷了。

甚至於,當南梁王趙元佐麾下鎮反軍、以及燕王趙疆麾下山陽軍與南燕軍將他們趕走時,秦開與許歷反而是如釋重負——倒不是為了自己的名聲,只是他們不清楚邯鄲的態度,不敢貿然再與魏軍交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