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0章 喪辦(第3/4頁)

“唔。”

趙弘潤點點頭,跟著趙成宜轉過庭園,來到了府邸的後院。

在此期間,趙弘潤也向趙成宜這位堂兄詢問了五叔禹王趙元佲過世的緣由。

其實也沒有什麽太特殊的緣由,據趙成宜所說,他父親趙元佲其實早在前幾年就已經是每況愈下,因此兄弟倆心中多多少少也有數。

而前一陣子,趙弘潤在邯鄲一帶大勝以韓將樂弈為帥的韓軍,消息傳到大梁後,禹王趙元佲在府上暢笑:“自此北韓不復為我大魏之患!”

當晚,心中歡喜、情緒高漲的禹王趙元佲,拉著兒子趙成宜在院子裏喝了兩杯酒。

雖然趙成宜苦苦相勸,認為父親有重病在身,不宜飲酒,但最終還是扭不過父親。

而事實也證明趙成宜的判斷是準確的,他父親趙元佲在與他小酌之後,當晚咳血不止,還沒等宮內的醫師趕到就過世了。

聽完趙成宜講述其父禹王趙元佲過世的經過,趙弘潤心中既是惋惜、又是感嘆。

他忽然想到了齊王呂僖。

當年的齊王呂僖,也曾拖著病入膏肓的軀體,強行支撐著,而待等到他趙弘潤率軍攻破楚國的王都壽郢,齊王僖心情一放松,就再也支撐不住了。

禹王趙元佲亦是如此,在得知他魏國已徹底戰勝了韓國後,心情一放松,也過世了。

順道,也帶走了趙弘潤的父皇趙偲。

對此,趙弘潤心中毫無怨恨,因為他很清楚,無論是他父皇趙偲,還是禹王趙佲,此前早已疲倦不堪,只不過因為小輩尚未支撐起這個國家,是故苦苦支撐著而已。

也正因為這樣,趙成宜雖然悲傷,但是並不難受,因為據他所言,他父親當晚雖然咳血不止,但最終卻是含笑而逝。

話說回來,先王趙偲過世的時候,其實也並無什麽不甘心。

這兩位,皆是在達成心中夙願後平平穩穩地過世,從某度角度來說,也算是壽終正寢了。

跟著趙成宜來到後院主屋內的靈堂,趙弘潤一眼就瞧見南梁王趙元佐坐在一條板凳上,面似枯槁、目光呆滯。

“他……似這樣多久了?”遠遠指了指南梁王趙元佐,趙弘潤詢問趙成宜道。

趙成宜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南梁王趙元佐,壓低聲音在趙弘潤耳邊說道:“大概四五天前回到大梁的,闖入府邸見過家父的遺容後,就一副失神模樣,家母叫我搬了個凳子,他大概已經坐了三四天了,每逢用飯時我都去問他,他說都沒有胃口……”

在向趙弘潤解釋的時候,趙成宜的表情異常的古怪。

因為在趙成宜看來,他父親趙元佲可謂是在毫無遺憾、毫無不甘的情況下安然過世,雖然當晚有咳血的跡象,但那只是老父親不聽勸告、喝了一些酒的原因。

因此,趙成宜心中雖然悲傷,但並不痛苦。

可南梁王趙元佐這位三伯倒好,闖入他家府邸看到他老父親的遺體後,就失神落魄,雙目呆滯,這讓趙成宜實在難以置信。

要知道據趙成宜所知,南梁王趙元佐對他父親趙元佲那可是深恨已久,很難想想這位三伯在得知他父親過世後,竟會如此的哀傷。

“枯坐了三四日?水米不進?好家夥,這是要再走一個啊……”

在聽完趙成宜的講述後,趙弘潤表情古怪地看著遠處的南梁王趙元佐,低聲對趙成宜說道:“堂兄,要不你再去勸勸?再這樣下去,過不了兩日,怕是南梁王府也要開始辦白事了……”

“我勸了,奈何不聽啊。”趙成宜無奈地說道。

想了想,趙弘潤最後還是自己出馬,邁步走到南梁王身邊,在咳嗽一聲後,輕聲喚道:“南梁王?”

南梁王趙元佐毫無反應,直到趙弘潤伸手拍了拍他肩膀,他這才反應過來,用一雙眼眶凹陷的雙目看向趙弘潤,聲音沙啞地說道:“是太子啊……哦,不對,如今應該稱作陛下了。”

“這算是嘲諷?”趙弘潤輕笑著問道。

瞥了一眼趙弘潤,南梁王趙元佐淡淡說道:“沒這心情。”

“我覺得也是。”

趙弘潤點點頭,隨即示意在屋內的一名門人搬來一把凳子,就坐在南梁王趙元佐身邊。

注意到這個舉動,南梁王趙元佐不解地看向趙弘潤。

畢竟就他們倆的關系,可遠遠沒有到坐在一起的地步。

“聽說你在這裏枯坐了三日,不眠不休、水米不進……怎麽?你是打算跟先王、禹王一同葬入王陵?我跟你明說,父皇臨終前囑咐過,務必使他與五叔、六叔同葬,可沒有你的位置……”趙弘潤半開玩笑地說道。

“嘁!”南梁王趙元佐冷哼一聲,大概是想表達對趙弘潤的玩笑不屑一顧。

隨即,他冷冷說道:“陛下放心,我還能活上許久……”

看著南梁王趙元佐那蠟黃的面色,趙弘潤表情古怪地說道:“未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