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0章 宣戰!

十日後,從魏國王都雒陽離開的楚國使者黃黃砷、焦穆一行人,沿大河而下轉道蔡河,終於抵達了楚西的“平輿邑”,即平輿君熊琥的封邑。

最初的平輿邑,僅僅只有平輿一地而已,但自從熊拓坐穩了楚王的位子,作為他最忠誠的擁躉與堂兄,平輿君熊琥亦是水漲船高,非但逐漸將相城、徐縣、上蔡等地收入囊中,而且搖身一變,成為楚國第二代三天柱之一,楚國屈指可數的大邑君。

當黃砷、焦穆二人抵達平輿邑時,平輿君熊琥其實已經在籌備戰爭,比如集結軍隊、聯絡楚西的熊氏貴族等等。

此時的平輿君熊琥,其麾下直屬有兩支軍隊,一支是駐紮在平輿,以步卒弓弩為主,輔以少量的騎兵;還有一支則部署在項城,是一支配備有戰船的水軍,最初幾年平輿跟商水的走私商貿,就是這支軍隊在負責,直到後來魏楚兩國建交,魏楚貿易正式形成,項城水軍這才逐漸停止走私行動。

而除此之外,楚西還有個別擁有兵權的楚西貴族,手中兵權有多有少,多則幾萬人、少則數千余不等,若是聚集起來,實力亦不容小覷。

初步估計,一旦楚國與魏國正式宣戰,單單楚西這塊而言,出兵二十萬幾乎是毫無壓力的。

當然,在這龐大的兵力數字當中,有多少是真正可以肩負重任的精銳士卒,有多少是只能打順風仗的糧募兵,那就說不好了。

當日,就當平輿君熊琥在自己府邸的書房對照著魏楚兩國地圖思考著初步戰略時,門外便傳來了士卒的稟告:“君侯,士卿黃砷在外求見。”

平輿君熊琥聞言微微一愣,在略一思忖後點點頭說道:“請他進來吧。”

片刻之後,就見剛剛出使過魏國的使者黃砷在一名士卒的帶領下,來到了平輿君熊琥的書房。

“平輿君。”

在見面之後,黃砷朝著平輿君熊琥拱手行禮。

“黃砷大人。”平輿君熊琥不緊不慢地拱手還禮。

看著面前的平輿君熊琥,黃砷心中頗有些感慨。

曾幾何時,他黃砷作為前楚王後的母族旁系分支,縱使是當年的暘城君熊拓、平輿君熊琥瞧見他,也得恭敬地行禮,但如今,雙方的地位仿佛整個調轉了過來。

在相視一眼後,平輿君熊琥輕笑著問道:“黃砷大人此番怎麽有空前來本君侯處呀?”

只見黃砷沉默了片刻,拱手說道:“不瞞君侯,前一陣子,在下與焦氏一族的新銳焦穆,受大王之命,前往魏國交涉……”

“哦。”平輿君熊琥眨了眨眼,笑著說道:“原來黃砷大人此番是奉大王之命。”說到這裏,他好奇問道:“為何不見焦穆大人呢?莫非其中出了什麽變故?”

黃砷沉默了片刻,隨後解釋道:“焦大人在回國途中不幸感染風寒,臥病在床,是故,未能有幸前來拜會君侯,還望君侯莫要見怪。”

“……”

熊琥聞言微微皺了皺眉。

正如魏王趙潤所猜測的那樣,那個看似愣頭愣腦的年輕人焦穆,正是楚王熊拓故意派往魏國送死的,原因就在於焦氏一族至今仍企圖在“楚王熊拓一系”與“固陵君熊吾”之間左右逢源,似這種騎墻派,縱使死光了熊拓也毫不心疼,哪怕那個焦穆還有些能力。

在深深看了一眼黃砷後,平輿君熊琥淡淡說道:“既然黃砷大人與焦穆大人已奉命去過魏國,為何不回壽郢復命呢?”

看著平輿君熊琥那平靜的面龐,黃砷再次沉默了半晌,隨即悶聲說道:“平輿君何必明知故問?……此番,大王命在下與焦穆前往魏國,與魏國交涉,要求魏國立刻停止攻打齊國,這是注定無法辦成的事。若我與焦穆此刻返回壽郢,必定遭到大王的懲罰……大王在欲與魏國開戰時亦不忘趁機鏟除異己,此一石二鳥之計,著實叫人佩服。”

“……”

平輿君熊琥聞言眯了眯雙目,冷冷說道:“黃砷,看在你我也算相識多年的份上,本君侯還是勸你最好置身事外。”

黃砷苦笑一聲,直視著平輿君熊琥說道:“君侯教訓的是,但我與焦穆之父焦煦乃是多年的好友,實在不忍其子不明就裏死於陰謀、死不瞑目……可憐焦穆年紀輕輕,本以為受大王重用,肩負邦交重任,卻不曾想,他不過是大王親自送到魏人刀下的祭品;更不會想到,縱使他在魏人手中逃過一劫,待回國之後,大王亦會以‘辦事不力’的罪名,借機打壓焦氏一族……平輿君,此非王道。”

“……”

平輿君熊琥深深地注視著黃砷,隨後眼眸中的殺機逐漸消退。

他淡然說道:“君位之事,早已塵埃落定,然固陵君熊吾至今仍垂涎大君之位,此乃亂國之隱患……”

“在下並非指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