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9章 蓄勢(第3/4頁)

在經過了數日後,終在八月十二日抵達了鹹陽。

抵達鹹陽的當日,秦少君並未直接去見自己父王秦王囘,而是前去見了此時仍駐留在鹹陽城內的魏使唐沮。

早在幾個月前,唐沮便來到了秦國的王都鹹陽,試圖遊說秦國加緊進攻韓國。

畢竟秦國倘若加緊進攻韓國,一來可以減輕魏國當時在邊境與韓國對峙的壓力,二來能讓魏國消除後顧之憂,不必終日惴惴不安於秦國這個強大的鄰居是否會在關鍵時候捅它一刀。

但遺憾的是,秦人雖然耿直但卻不傻,而趙潤的老丈人秦王囘,亦稱得上是一位明君。

當時這位老王看出魏國與韓國即將爆發戰爭,雖立刻傳令當時仍在攻打雁門郡的秦將公孫起、王戩等人,命其暫緩攻勢。

正如趙潤所顧慮的那樣,秦國對魏國亦有所顧忌,要知道對於秦國來說,魏國既是強大的盟友,同時也是阻隔他們駐足中原的強國——正是因為有魏國這個龐大巨國擋在秦國的東進路線上,近兩年秦國才會被迫改變策略,試圖從韓國的雁門郡入手,以迂回的方式駐足中原。

而更關鍵的是,相比較秦國,魏國更加強大,強大到縱使秦國也只能避其鋒芒,老老實實屈居第二,這對於秦國這個進攻性極強的國家而言,實在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議的事。

但沒辦法,秦國與魏國打了兩場,兩場全輸了。

還記得第一次交鋒時,當時還是肅王的趙潤一口氣滅了秦國二十萬兵力,讓秦國元氣大傷;而第二次交鋒時,秦國被趙潤直接偷襲了本土,險些連王都都淪陷了,若非當時魏國還承受著楚、韓兩國的兇猛攻勢,搞不好秦國真會丟了都城。

正是這兩場敗仗,幾乎徹底打滅了秦國原本試圖與魏國爭雄的念頭,反而與魏國締結了盟約。

就連趙潤的老丈人秦王囘亦認為,只要他這位女婿仍在魏國,他秦國基本是沒什麽機會取代魏國、駐足中原了,因此,這些年來秦國也頗為識相,除了跟西邊的羌人、北邊的義渠打打仗,就是與魏國做做貿易,以及在河套地區放牧戰馬,就算是秦將公孫起攻打韓國的雁門郡,也只是秦國的一種嘗試而已:即想看看能否繞過魏國,使他秦國能駐足富饒的中原。

可歸根到底,秦國已不敢與魏國平起平坐——確切地說,不是不敢,而是秦人自認為處處不如魏國。

然而沒想到的,魏國的強大引起了中原諸國的驚恐,致使韓、齊、楚、魯、越各國相繼聯合起來討伐魏國,這讓秦王囘精神一振。

雖說魏國乃是秦國的盟國不假,但總是被自己的女婿壓一頭,秦王囘自然也會感到郁悶。

因此,在魏國與韓國爆發戰爭前,秦王囘選擇了觀望,而非是支持魏國。

其中原因,無非就是因為魏國太強大了,強大到他秦國幾乎沒有出頭之日,倘若這場仗能削弱魏國幾分,這對於秦國而言,可不是一件壞事。

在初見嬴瓔時,魏使唐沮半晌沒回過神來。

原因很簡單,因為嬴瓔此番前來秦國,穿的乃是男服,這讓唐沮一下子就聯想到了那位秦國儲君“秦少君嬴嬰”,可問題是據唐沮所知,那位“秦少君”早些年就已經不幸病故了呀。

如今的秦國儲君,乃是“少君嬴嬰”的幼弟,即那位據說自幼身體虛弱的“嬴逐”。

“您是?”

在詢問這句話時,唐沮心中暗暗嘀咕。

見唐沮面露疑色,嬴瓔便說道:“本宮住在幽芷宮。”

一聽這話,唐沮立刻醒悟,連忙躬身施禮:“原來是秦妃。”

說罷,他困惑地問道:“秦妃莫非是回秦國看望秦王陛下麽?”

贏瓔搖了搖頭,開門見山地問道:“我夫君命你出使秦國,叫你說服我父王進攻雁門郡,你遊說地如何了?”

“秦……國?”

唐沮有些驚訝地看了一眼眼前這位王妃,恭敬中帶著幾分羞愧,說道:“臣有負陛下托付,至今未能說服……秦王。”

聽聞此言,贏瓔皺了皺眉,問道:“我父王他只是拒絕麽?未曾開出條件?”

唐沮想了想,搖頭說道:“秦王陛下只是以諸多理由婉言拒絕,並未開出條件。”

“包括割讓河西、河東、河內三地,亦不曾開出條件?”嬴瓔又問道。

聽了這話,唐沮驚愕地看著嬴瓔,搖頭說道:“秦王陛下從未提及此事……不知秦妃從何處聽說?”

嬴瓔皺眉不語。

作為秦王囘的長女,且曾經一直以來以“秦少君嬴嬰”的身份拋頭露面,嬴瓔很清楚她父親心中想要的東西。

她並不懷疑她父王心中並沒有想過與魏國為敵,但是她知道,他父王很希望魏國能讓出“使秦國能駐足中原”的道路,比如說,河西、河東、河內三地——最好還能囊括西河、河套、上黨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