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6章 因勢利導(第2/4頁)

坐在小木凳上,趙潤皺著眉頭觀閱著宋郡守司馬尚的書信,只見司馬尚在信中所言,楚國疑似欲借宋郡練兵。

“練兵?……用這種方式練兵?”

趙潤感覺有點不可思議。

雖說就算是訓練有素的新兵,也必須經過戰場的洗禮,才能被稱作一名合格的士卒,因此,將新兵趕上戰場經受磨礪,這並沒有什麽問題。

但是根據司馬尚的描述,楚國此番的行為,完全是不考慮任何後果,日復一日地與宋郡魏軍交戰,好似硬生生要用大量的人命來鍛煉出一支精銳,這就跟傳統的練兵方式背道而馳。

需知,那些被犧牲的,亦是一條條活生生的人命,並非是可以肆意犧牲的道具,楚國用這種方式訓練出來的士卒,真的是可以肩負重任的優秀士卒麽?

正常的練兵方式,在訓練士卒的同時,亦注重於培養士卒對自己軍隊的歸屬感與對於勝利的執著,就像商水軍那般,二十年未嘗一敗,這使得商水軍上上下下,皆願意為了維持不敗的勝利獻出生命,並且他們也深信,這世上並沒有能擊垮他們的敵人。

但是楚國的練兵方式,卻仿佛只注重於訓練士卒們如何在戰場上保住性命——同樣是為了保住性命,似商水軍等魏卒,他們只會考慮用擊敗敵軍來方式來保住性命,而用這種方式訓練出來的楚國士卒,怕是到最後只顧著在戰場上保命。

因為用這種方式訓練出來的楚軍士卒,根本沒有對自己軍隊的歸屬感與榮譽感可言,人人只想著如何在戰場上活命,似這種方式訓練出來的軍隊,就算單名士卒的實力再出眾,也談不上是合格的士卒,只能稱作烏合之眾。

“熊拓竟會允許這種事……是因為被逼到絕境了麽?”

皺了皺眉,趙潤稍稍感覺有點不可思議。

此番他魏國絲毫沒有向齊楚兩國索要戰爭賠款的意思,相信其中深意,齊楚兩國自己也清楚。

是故,趙潤並不懷疑齊楚兩國已經猜到了他的想法,即兩年後出兵攻伐齊楚兩國的想法。

在這個前提下,楚國積極備戰,為了兩年後的戰爭而加緊訓練軍隊,這一點趙潤倒是也能理解,只是楚國的這個練兵方式,讓趙潤頗感意外。

一想到司馬尚在書信中詢問自己對策,趙潤思忖了一下,吩咐大太監高和道:“高和,取筆墨來。”

“是,陛下。”大太監高和依言而去,急忙走到臨近一輛馬車旁,取來筆墨紙硯,還叫人搬了一張案幾過來。

待高和在這張案幾上鋪上紙,趙潤揮筆疾書,開始書寫給宋郡守司馬尚的回信。

對於楚國的這種練兵方式,雖說司馬尚感覺如臨大敵,但趙潤卻並不擔心,畢竟在他看來,楚國用這種方式訓練出來的兵卒,到最後不過是一群在戰場上自私自利、幾乎不會考慮與同澤攜手抗拒敵軍的士卒而已,根本不足為慮。

當然,前提是宋郡那邊不可以叫這些士卒養成氣候,倘若宋郡在這些楚國兵卒面前一敗再敗,讓這些楚國兵卒逐漸培養出了對勝利的執著,那結果可能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因此,針對楚國的這種練兵方式,他魏國勢必是要做出相應針對的。

這個針對,並不僅僅只是讓這些楚國兵卒品嘗戰敗,還包括相應的懷柔策略——即讓司馬尚想辦法吸收楚國的逃兵。

想想也是,似楚國這種殘酷的練兵方式,要說期間從始至終都不出現逃兵,那絕對是癡人說夢,倘若宋郡那邊能將逃走的楚國士卒吸收到麾下,長此以往,楚國愈弱、宋郡愈強,說不定到最後根本無需趙潤派遣別的軍隊,單單宋郡的兵馬,就足以擊敗楚國。

而在給司馬尚的回信中,趙潤簡單列舉了幾項策反、招降楚國士卒的辦法,讓司馬尚酌情參考。

寫完書信後,趙潤喚來幾名青鴉眾,吩咐他們道:“派人將這份信送到昌邑,交給司馬尚。”

“是!”

幾名青鴉眾收了書信,抱拳而去。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趙潤若有所思。

他倒不是在思索楚國的事,而是在思索巴蜀的事。

今年二月初,張啟功先啟程前往黔地,然後折道南陽,在魏將博西勒的引薦下,與南陽的羯族人取得了聯系。

與三川郡境內那些願意融入魏國的羯族人不同,南陽的羯族人,即當年“魏川戰役”的失敗方,主要由當時的羯、羚兩個部落族人構成,依舊還抱持著原先的放牧羊群、搶掠鄰居的習俗習慣,區別僅在於,這些羯族人並不敢侵犯魏國,畢竟世間傳論,魏王趙潤是出了名的護短與睚眥必報:任何敢殺害一名魏人,就要做好被無窮無盡魏卒攻滅國家、覆亡部落的準備。

就像當下,但凡時有點眼力的人,都能看出魏國將在一到兩年後對齊楚兩國展開報復,報復齊楚兩國這次聚集聯軍攻伐魏國,致使無數魏人因此喪生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