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5章 功名利祿(第2/2頁)

“殿下很英明啊。”方繼藩發自肺腑的樣子。

就在此刻,朱厚照頓感有一丟丟像是上了當的感覺。

不過……算了。

朱厚照其實本就是神經很大條的人,極少去計較這些小事的,於是道:“那本宮要準備一下,不能讓學子們小看了本宮,本宮是不是該讀一點書,假裝一下很有才學?”

“……”

朱厚照想著想著,已經興奮得搓起了手。

從前都是他成為被調教的對象,別看這詹事府上下個個都對他恭敬有加,可他得到的,卻永遠都是,殿下,這個不可以做,殿下,君子應當如何如何,殿下,你的功課做了嗎?

現在,卻有一種翻身的感覺,從前給人做兒子,想不到現在,也有點給人做爹的感覺了。

……

看著朱厚照興奮的樣子,方繼藩有點拿不準自己來找朱厚照是不是正確的了,其實他挺嫌棄朱厚照的啊,這位太子殿下也是很會來事的主,若不是因為逼格,要讓這書院顯得超群一些,多一個更大的靠山,他才不請朱厚照啊。

不過,這事就這麽定下了!

而天氣已漸漸的寒了,一到了秋日,涼風便開始颼颼起來。

小冰河期已經開始,好在現在還未下雪,不過清早時,依舊可以看到寒霜。

西山這裏,一個個暖棚已經開始搭建起來,十幾萬頃田地,甚至包括了十幾萬頃的荒山,開墾種植下的紅薯,都已生出了薯葉,再過一些日子,便可到收獲的時候。

這紅薯耐旱,越是爛地,長勢越強。

相比於它奇高的產量,這才是番薯最大的殺手鐧,畢竟,土地歷來都是稀缺的資源,而正因為稀缺,原先不可以種植糧食的土地,卻可生出糧,才是最為可怖的。

張信每天拿著竹片,東奔西跑的,每一片地,番薯的長勢都有所不同,他需記錄下不同地裏的長勢,記錄下來才能最終得出不同地上番薯的習性,再以此來總結什麽樣的土地更適合番薯,為何這地方長勢喜人,而有的地方,有諸多問題凸顯。

每天他都需帶著他半簍子竹片回家,而後關進自己的書房裏進行分揀和總結。

英國公府規模很大,尤其是正門,那一對石獅子,經歷了百年的風雨,而今依然屹立在寒霜之中,彰顯出了主人的顯赫和尊貴。

不過張信近來不大敢走正門回家了,就怕撞到自己的父親,這個父親,脾氣是越來越大了。

他只好偷偷從側門溜進去,迅速回到自己的院落,每當這個時候,自己的妻子,也就是周王之女朱氏,便會與自己心意相通一般,打發走照料這裏的奴仆,夫妻二人關起門來,朱氏為他分揀一個個從不同地方記錄下來的竹片,張信則專門負責記在簿子上,如此歸類好了之後,他還要憑著記憶,進行歸納和總結。

之所以打發走奴仆,是因為害怕府上的奴仆們碎嘴,若再傳到了父親耳裏,那可就糟糕了。

今日張信回得特別遲,直到子時才回來,這是因為天氣寒了,某些地方的番薯長勢明顯過慢,他必須前去龍泉觀附近進行處理。

看著院落裏隱隱的燈火,張信心裏頗有感動,小潔還沒有睡,一定是在等待自己。

男兒可以沒法子建功立業,可娶妻如此,也是平生快事。

他加急腳步,進了門廳,卻是發現小潔竟不在,而是父親張懋則一身朝服,鐵青著臉高坐著在這裏。

張信一呆,心裏惶恐起來,連忙行禮:“父親。”

“孽畜,這麽遲回來,你真是做的好大事!”

“我……我……”張信連忙跪下,不敢爭辯:“兒子萬死。父親,小潔呢?”

“她……收到了周王府的書信,說是周王病重,已回娘家去了。”

張信心裏松了口氣,可是很快,又為自己的泰山擔心了,便問:“父王……病重了嗎?”

“呵呵……”張懋臉色更冷:“你真以為是病重?周王那是狗眼看人低,聽說你到了現在還只是個副百戶,且還跑去跟人種地,覺得丟不起這個人,這才謊稱病重,好將自己的女兒騙回去,這雖沒有明說,可這意思,還不夠明顯嗎?你呀……何時才能像方繼藩一樣出息,你看看人家,得了腦疾,現在已封伯了,你卻跟在人家屁股後頭去種地,種地……能有出息嗎?丟人啊,是家門不幸啊,當初老子怎麽就沒有將你丟進水缸裏淹死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