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7章 恩典(第2/2頁)

朱厚照大驚失色:“這印一直都掛在本宮身上,從不離身,可現在,這印哪兒來的,竟是一般無二。”

方繼藩也懵了。

不是太子的詔書,那怎麽來的太子詔令?

那宦官忙是將詔令奪了回去,惶恐不安道:“太子恕罪,奴婢職責所在。”

朱厚照已是驚的下巴都掉下來。

宦官則匆匆道:“駙馬都尉方繼藩快接詔。”

方繼藩只得道:“臣接詔。”

宦官道:“駙馬都尉方繼藩,甚得本宮之心,本宮初創鎮國府,都尉方繼藩,功不可沒也,今本宮奉皇帝命,轄鎮國府已教導賢良,屯田衛戍,以安天下,正需都尉輔佐,今詔方繼藩入鎮國府,敕鎮國候……”

鎮……鎮國候。

方繼藩嚇尿了。

太子是沒權利敕鎮國候的。

不過……太子一向糊塗,畢竟連他這鎮國公,都是自己敕封給自己的。

這鎮國公,雖是自娛自樂的產物。

可隨著鎮國府的水漲船高,滿朝上下,最終還是捏著鼻子默認了。

畢竟鎮國府現在已屬於強權衙門,起初的時候,皇家不認可,可它若是下了公文去兵部,兵部尚書馬文升,敢不認嗎?

而現在……又一個類似於鎮國公的產物,卻是憑空出世。

當然,這……理應又是太子胡鬧之下的結果。

可問題在於,朱厚照一臉委屈巴巴,本宮這一次沒有胡鬧啊,這鎮國候哪兒來的。

宦官又道:“都尉於鎮國府,位列本宮之下,望都尉舉賢用能,輔佐本宮,不可懈怠。”

方繼藩也不知道該不該接。

因為這詔書,擺明著,它是真的。

可它,卻又是假的。

真真假假,天知道。

方繼藩看著朱厚照。

朱厚照悲憤道:“本宮被人矯詔了,這定是父皇做的好事,這麽大一個人,居然也玩這等小兒一般的把戲,可恥。”

那宦官聽的臉都綠了,低著頭,不敢做聲。

方繼藩卻有一種醐醍灌頂一般的感覺。

此次被虢奪了侯位,作為駙馬,幾乎已經沒有任何職責了,也就是說,方繼藩雖如願以償,迎娶了公主,可駙馬都尉除了給皇家去祭祖之外,也沒別的事。這和皇帝希方繼藩能夠輔佐太子的初衷,有很大的背離。

自己做的許多事,已得到了皇帝的認可,認為這些事,都是利國利民,於朝廷有莫大的好處,怎麽肯讓方繼藩這輩子成日跟著公主鬼混,蹉跎一輩子呢?

於是乎,太子兼鎮國公的詔書便被炮制了出來。

以太子名義,敕鎮國候,繼續與太子一道,執掌鎮國府。

這時,天下人肯定有非議。

可又如何?

這跟朕有啥關系?這是太子做的事,你們去找太子吧。

太子歷來就胡鬧慣了的,你能拿他怎麽辦?朕也拿他沒辦法啊。

啪嘰一下,屎盆子就扣在了朱厚照頭上。

可朱厚照屬於那種債多不愁的人,他做的事,哪一樣不是讓人大跌眼鏡。

可你說這是兒戲,卻又不對。

因為鎮國府是真實存在的,方繼藩是鎮國候,那麽就名正言順的,成了鎮國府的二號人物,這個事實存在的機構,且漸漸如日中天,誰可以忽視呢?

……

方繼藩美滋滋的接了旨意,鎮國候……其實也挺好。

雖然領的不是朝廷的俸祿,可領的,是東宮的俸祿,一樣的,東宮以後,遲早要克繼大統,這老朱家的飯,我方繼藩吃定了。

那宦官等方繼藩一接了旨,便飛也似得逃了。

朱厚照低著頭,有點想不開。

他口裏喃喃念著:“本宮的防偽,是怎麽泄露出去的?”

方繼藩低頭看了一眼詔書,道:“殿下,你的防偽,是在何處,怎麽臣看不明白,你告訴我。”

朱厚照搖頭:“告訴了你,還叫防偽碼?”

方繼藩看了很久,又取出朱厚照此前的詔令來比對,可怎麽比,也看不出來,不禁翹起大拇指:“陛下真是個講究人啊,難怪太子殿下有矯詔的專長,原來……竟是遺傳,臣現在徹底的服氣了。”

生怕被朱厚照搶了去似得,方繼藩忙將這‘朱厚照’的詔令踹進自己的懷裏,道:“殿下,啥時候給我制一枚鎮國候的印,也要有防偽的,若能像殿下的鎮國公大印那般拉風,那就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