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5章 至寶(第2/2頁)

速度……

這就更難了,需要立即做出預判,當自己彎弓搭箭,射出箭,箭需飛行,最後抵達目標時的時間,而這些時間,還需向西偏移,因為牛是會動的,你得趕在牛沒有轉變方向之前,需先預判它的位置,最終,確保箭矢射來時,牛恰好奔跑到了這裏。

張元錫沒有說話。

他開始連射,心裏大抵有了數之後,第二箭射出。

隨後,他迅速的開始射出第三箭,每一箭,他都會向西偏移那麽一絲絲,便是要對牛向西奔跑的距離和位置,做出預判。

“第二箭,沒有中!”李懌緊張的看著望遠鏡,開始匯報:“牛繼續向西狂奔,速度依舊。”

“第三箭……中了,中了他的小腹,它依舊在狂奔,位置改變,改變了,向東二十三度,速度下降,每秒一步。”

張元錫不斷的開始連射,第四箭,第五箭,第六箭……

“第五箭射中,位置為目標大腿,牛倒了,第六箭,偏離!”

“他倒下了!”李懌興奮的放下了望遠鏡。

這一切,只是轉瞬之間。

近七百步之外,超出了視距進行狙殺,雙方哪怕有一點延遲,或者是配合不夠默契,又或者……李懌的目測出現失誤,張元錫的箭矢射偏了哪怕那麽一丁點,以至於……便連弓弦松動了一絲,箭矢的後羽掉落了一根羽翎,都可能前功盡棄。

李懌緊張過後,像是虛脫一般,幾乎一下子,趴在了地上,大口喘著粗氣,而後……他大笑起來。

張元錫瘸腿走了兩步,放下了弓,抹了一把額上的汗水,狙殺這頭牛,可比狙殺韃靼五太子,難度要高了不知多少倍,距離越遠,哪怕到了後來,只是增加了十步的距離,其難度,都是成倍的增長。

“去測一測吧。”

“好叻。”李懌雖是累得如死狗一般,卻又興沖沖的先綁住一個方向的線頭,固定,而後,領著線頭的另一端,飛快的朝著目標奔去。

……

當日,朱厚照吃著土豆燉牛肉,忍不住誇獎溫艷生:“別人的燉牛肉,總是不如溫先生地道啊,溫先生,為何任何食材到了你手裏,總是更有滋味呢?”

溫艷生看著朱厚照,笑容可掬的道:“殿下,天下沒有難事,難的,在於是否肯花功夫。”

方繼藩早已吃飽了,坐在一旁,架著腳,吃著白水。剛吃飽肚子,方繼藩反而不喜喝茶,寧願喝水,實在一些。

劉瑾笑吟吟的,提了一壇花雕來:“殿下,殿下,找著了。”

劉瑾道:“您看,奴婢就記得是埋在鎮國府後頭,一挖,就出來了,這可是二十年的酒啊,前年埋在鎮國府後頭的,熱一熱,殿下就著牛肉吃,肯定舒坦。”

朱厚照端詳著,噢了一聲:“那還不趕緊去熱,趕緊。”

劉瑾美滋滋的應聲點頭,提著這一壇酒,垂涎欲滴,待會兒,倒是可以偷偷嘗一嘗,二十年的老酒啊。

他一轉頭,誰料這時,卻有人手提著一封便箋,沖了進來,來人是王金元。

劉瑾不禁和王金元撞了個滿懷,手中的一壇酒吧唧一下,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劉瑾驚叫一聲:“咱的酒,二十年的陳釀……”

這壇子破了,酒水流出來,頓時酒香四溢,劉瑾要哭了,酒啊,糟踐了啊。

他朝王金元齜牙:“這是二十年的陳釀,你……賠得起嗎?”

王金元顯得無措。

他有點害怕劉瑾。

畢竟是商賈出身,對於官員和宦官,有著本能的畏懼。

他期期艾艾的道:“我……我是來送書信的……我沒瞧見。”

劉瑾齜牙,陰冷的道:“你沒瞧見,你得賠,這是二十年的酒!”

方繼藩看著地上的酒,香氣撲鼻,真是可惜了啊。

不過見王金元手足無措的樣子。

而朱厚照卻是樂得看戲一般。

方繼藩眉一挑。

手裏一松,卻是哐當一聲,手裏的杯子落地,那杯裏的白水頓時灑了出來。

劉瑾和王金元一呆,都朝方繼藩看來。

此時,方繼藩頓時怒氣沖沖的豁然而起:“劉瑾,你這狗奴,方才你一吼,嚇得我將這一杯百二十年的陳釀白水都灑了,你說咋辦?你是賠錢,還是去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