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終於進帳了(第2/3頁)

昔酒很渾濁,酒糟和渣滓比較多,所以又叫濁酒。

清酒則是冬釀夏熟,儲藏時間最久,酒色清亮,為酒中之冠,價格也是最貴。

李白詩雲:‘金樽清酒鬥十千’,就是說一鬥清酒賣十貫錢。

東京汴梁各家大酒樓的當家名酒一般就是指清酒,範寧從京城帶回來的中山園子當家酒千日春,就是一種清酒。

而酒中五齊是指昔酒的成色劃分,根據酒的渾濁程度分為泛齊、醴齊、盎齊、緹齊和沉齊,五齊都是指濁酒,這裏不細說了。

另外大宋還流行柑橘酒、葡萄酒、梨酒、青梅酒、椰子酒等果酒,再有就是契丹、西夏的奶酒,或者富貴人家泡的藥酒等等。

朱元豐來到房子中央,看見一張頗大的炭盆,範寧用它來燒火。

炭盆上架著一口甕,甕上倒扣著一口小鐵鍋,這就是酒精冷凝器,鐵鍋嘴上掛著一根竹筒,冷凝的酒精就順著竹筒流入碗中。

其實蒸餾的原理非常簡單易行,就象隔著一張紙,一捅就破,可一直到南宋中期,蒸餾的工藝才終於出現。

“老爺子,這就是我的加工秘訣!”

朱元豐看了半天,他還是不懂。

“範少郎,我實在看不明白,煩請你演示一遍吧!”

範寧昨晚就已經準備好,他取出用剩下的大半壇平江橋酒,倒了半碗笑著遞給朱元豐,“老爺子,先嘗嘗這個酒。”

朱元豐接過酒碗嘗了嘗,太熟悉了,就是自己作坊釀的平江橋酒。

“這酒我知道,然後怎麽做?”

這時,張三娘端著兩杯茶進來,她眉頭一皺,“寧兒,你怎麽在這裏請客人喝酒,你不早說,我也好去準備幾道菜!”

“娘!不是喝酒,我在教老先生釀酒,很重要的事情,您老先出去吧!”

範寧接過茶杯,把母親推了出去。

張三娘一頭霧水,她見大官人十分專注,也懶得多問,轉身走了。

房間裏,範寧將酒倒入甕中,一盆柴火已經點燃,不多時,房間裏開始酒氣彌漫。

蒸餾酒的技術核心就在溫度控制,乙醇的沸點是七十八度,水的沸點是一百度,所以不能把水燒開,八、九十度是最好。

朱元豐瞪大眼睛看得格外仔細,他大概已經明白一點了,看起來很簡單,為什麽自己就想不到。

“老爺子,關鍵就在溫度控制,要保證水不能燒滾,但太涼也不行,差不多在水底冒泡那個溫度最好。”

水底冒泡,差不多就是八十幾度。

朱元豐點點頭,範寧的每一句話他都牢牢記住。

“我做得器具還是太簡單,酒氣都溢出來了,最好上面密封起來,只開一個出酒口,就像甑一樣。”

這時,晶亮的燒酒已經順著竹管滴滴答答流進粗瓷大碗中。

朱元豐趴在地上,盯住竹管口,眼睛瞪得溜圓。

範寧用小酒杯接了半杯遞給朱元豐笑道:“這酒很烈,老爺子喝了它,恐怕一般的水酒就無法入口了。”

“我來嘗嘗!”

朱元豐接過酒杯細細品了起來,現在蒸餾出來的酒至少是五十度,入口頗辣,朱元豐將酒咽下,只覺一根火線順著咽喉下肚。

他心中一驚,待一股暖意從胸腹間湧起,他頓時又驚又喜。

“好!”

朱元豐一拍桌子大贊道:“痛爽之極,簡直就是神來之筆,這酒出來,京城其他正店都要跪在我腳下了。”

越想越得意,朱元豐忍不住仰頭大笑起來。

範寧微微一笑,“老爺子不覺得口感和我上午送的酒不同嗎?”

朱元豐細細一想,還真不一樣,範寧送的酒沒有這麽烈,而且隱隱有一種特殊的清香,格外的綿甜悠長。

“對啊!你是怎麽做出來的?”

“老爺子把勾兌這個環節忘記了?”

朱元豐一拍腦門,他就是釀酒大家,怎麽會不知道勾兌,任何酒都要進行反復勾兌,才能除去初釀出來的酸澀口感。

平江橋酒本身就是勾兌好的成酒。

範寧就是根據蘇軾的《酒經·釀酒》中的記錄,‘釀者必屢嘗而增損之,以舌為權衡也……’來進行簡單勾兌。

“現在燒出的酒太烈,將酒的烈度再降低三成左右,再少許加一點香料,看自己的喜好,這樣兌出的酒口感就更好,老爺子是大家,就不用我多說了。”

朱元豐點點頭,“我有天下最好的兌酒師,不過加香料這個想法倒不錯,我也可以嘗試一下。”

朱元豐又指著範寧的酒精燈笑道:“你說的‘酒精’是怎麽做出來的?”

範寧呵呵一笑,“就是一樣的辦法,把燒出來的酒倒進去再反復燒,燒三次出來的酒就能點燃了,我要提醒一下,提純酒精很危險,不能遇到明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