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原來是兄弟啊

薛牧知道出事的幾率不會很高,畢竟自己這塊碎片實在太小,而且應該也不屬於這個鼎的,更大幾率是皇室的那個。不同鼎接觸,按理很難引起太大的反應。

但他還是做好了很多壞打算。

比如說金風玉露一相逢啊,回家的味道啊,搞得鎮世鼎狂喜什麽的,天地變色風雲狂嘯。又比如說自己那一點點碎片被鼎身給吸走了之類的。又或者自己這邊人品爆發,把鎮世鼎的能量給吸光了?

無論有怎樣的結果,他都決定觸碰一下。不管哪一宗的鼎,守護都實在太謹慎,他怕自己接下來再也不會有接觸的機會了,哪年哪月才能揭開自己最渴求的真相?

右手花紋輕觸,鎮世鼎微微亮了一亮。薛牧能清晰地感覺到一種喜悅之意,仿佛靜止了的天道氣息歡快地跳躍起來,變得更加活潑且清晰。

元鐘“咦”了一聲,八名老僧也齊齊睜開眼睛。各自對視之後,神色都有些莫名。他們從來就沒見過鎮世鼎這種反應,但這反應怎麽看也不像壞事,這些長期和鎮世鼎相處的和尚,甚至有一種看著孤獨的孩子找到了夥伴的欣慰感油然而起。

沒錯,是夥伴,不是什麽整體。在旁人眼裏,薛牧和鎮世鼎還是比較分明的,各自一體,只是相處得比別人融洽。

元鐘忍不住道:“想不到薛總管與天道如此相合,若是早早習武,說不定才是最有合道之望的那個。”

老僧們也都點點頭,這確實是唯一的解釋。之所以大家沒見過這樣的狀況,那是因為沒見過這樣的天才。世間奇人異事多了,發生在薛牧這樣本就帶有一些傳奇色彩的人身上,沒有什麽不合理。

無論如何,確實能確認不是什麽壞事。老僧們也就安心地繼續閉目,此刻的天道法則比往常清晰了許多,趁機感悟才是道理。就連元鐘都沒放棄這個機會,直接盤膝而坐。

那麽薛牧的感受是什麽呢?

薛牧此刻挺蛋疼的,信息太多,可他大部分看不懂。

他的修行本來就不夠什麽天道體悟,就跟小學生看微積分差不多,講解得再清楚也等於沒看。更何況關鍵點不在這裏,在於他的思維和此世的“天道”真的不合拍,不是一個法則體系,理解起來就更難了些。

雖然表面上很多東西很接近,可細究起來,太多違和。

最簡單的例子,他用星羅陣用得很爽,可連這所謂陣法的原理都無法理解,更別提什麽犯了貪念就得被吸收靈魂的陣法了,根本莫名其妙。類似的還有很多,什麽好端端的人能大能小,什麽連個膜都捅不破,什麽一個戒指裏能有幾立方,簡直媽賣批。平日裏他能冷靜接受著,當常識來對待,其實潛意識裏從來就格格不入。

這也是他總會恍惚覺得自己似醉似醒、疑幻疑真的原因。

鎮世鼎告訴了他很多東西,他大部分無法解析。他能體驗得最明顯的,是一種“久別重逢”“一家人終於齊齊整整”的喜悅情緒。

而且這種情緒是直接對著他的靈魂而來,不是對著手心的花紋。

換句話說,實際上花紋只是個表征,那個碎片早就已經和他不分彼此,融在一起了。

在其他鼎身看來,他薛牧就是那個碎片。

所以他能抵抗靈魂侵襲,因為他的靈魂之中本就融著天道,誰的功法都在這片法則之下,又如何能破他?所謂的靈魂分離旁觀模式,其實不是什麽另一個靈魂在幫忙,而是他自己在照心罷了,只不過以前沒進入照心境界,不懂那是幹嘛而已。

也就是說還好他現在進入了照心境,才能懂這些,要是再早些來,連這都解析不了,白來一趟。

手心會發熱,也不是裏面藏了東西。其實也就跟普通人右手力量比左手大一樣,並不代表右手裏多了東西。只要他能好好鍛煉自己的靈魂力量,也不存在哪裏發熱的問題。所以就連薛清秋那等修為也看不出他體內有什麽特異,因為本來就沒有啊……

這就說明了,當他再強下去,能夠看懂的就越多,能夠解析的就越多。別人要自己感悟天道,解析法則,他不需要的,天道自己會告訴他……瞧此刻鎮世鼎急得,就差沒拿小拳拳錘你了,哥們你怎麽呆呆的啊?是不是出去繞了一千年回來失憶了啊?

薛牧表示很抱歉……

第二個能解析的,是鎮世鼎的共性和特性。

他和眼前這個鼎,有共鳴的法則,都是相通的。但天道之所以分化九鼎,自然各有側重點。

眼前這個鼎的側重點在於“因果”,它的名字就叫“因果鼎”。

無咎寺之道不是從這鼎中得來,而是在起源時就是感悟天道的這個方向,最終得到這個鼎,也是因果印證的一環。

至於之前薛牧感受到的善惡果報,那只是萬般因果之中比較容易讓世人理解的一條罷了,事實上天道法則是最冰冷的體現,哪裏來的善惡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