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輜兵

“張春牛這狗日的,我說他早早跑了做甚!”盧大富罵道:“上戰場多危險,不小心就沒了性命,他居然敢這麽哄你們,我找他算賬去。”

盧大道:“怕啥?死了還能賺不少燒埋銀子,人家都說商團兵死在戰場是一家子的造化!”

盧三也不滿的道:“二哥你不也是當兵吃糧,還混的這麽好,怎見得俺上了戰場就死了!”

盧四道:“就是,俺十六,三哥十七,人家正好收咱們。”

盧大富道:“張春牛狗日的哄你們呢,最低年齡十八,最長不能過三十五。”

盧四笑道:“二哥趕情還不知道?這一輪最低十六,最高四十!”

盧大道:“走,隨我到春牛家,那裏正招人,到了那邊你就知道了。”

盧大富沒好氣道:“走就走,他哄你們,我當面找他算賬去。”

張春牛近來的動向盧大富不知道,不過此前張春牛才是副隊官,現在盧大富已經是旗隊長,官階相差很大,盧大富說話自然大有底氣。

兄弟四人辭了老爹老娘,一徑往張春牛家去。

隔著一條巷子,轉瞬即至。

張春牛家已經擠了一院子的人,不少人手裏都提著點心匣子,裏頭放著糖糕一類的點心,不值什麽錢,不過若是在一兩年前,怕是人們都不一定備辦的起。

“各位不必急,我說的很清楚了。”張春牛也和盧大富一樣穿的灰色的軍袍,胸前兩排銅扣,下擺並不很長,衣袍式樣較為緊湊,和箭袍又有所不同,式樣更加好看,不過盧大富腿上是紅色的褲子,再配長靴,張春牛卻是灰色褲子配長靴。

兩人相同的就是都在胸口有姓名標牌,肩膀兩側是銅牌,上面是一面軍旗的圖案。

“春牛,”盧大富一看就高興的笑罵道:“你狗日的也是旗隊長了。”

“你狗日的怎麽剛回來!”

張春牛奔過來,兩個漢子摟在一起,互相拍著肩膀,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一院子幾十號人,都用敬畏的眼神看著這兩人,商團兵在人們心裏比官兵要精銳的多,也更加受人敬重,能在商團兵裏當上軍官的更不是尋常人。

盧大盧三盧四和旁人一樣,把手裝在袖口裏,眼巴巴的在一旁看著,盧大對兩個弟弟道:“不管怎樣,俺也一定要當兵去。”

“俺也是。”

“二哥說啥也不管用,俺一定要去。”

張春牛和盧大富打了招呼,又向他解釋道:“我現在調在輜兵營,上頭還把趙世文調過來當了咱們的頭頭。”

“他?”盧大富吃了一驚,說道:“堂堂司把總來管輜兵?”

“嗯!”張春牛嘿嘿一笑,說道:“好歹咱也是鳥銃旗隊的,如果不是上頭重視,咱是打死也不能到輜兵營,升旗隊長也不行。後來聽說輜兵營要大搞起來,連司把總也調過來了,俺才同意調走。這事兒,不少人都不知道,咱們這一批是最先進去的人選。”

盧大富道:“為啥要大搞輜兵?”

“這,我也不知道。”張春牛道:“輜重原本歸後勤局管,現在改為平時與後勤局合作,戰時接受軍令司和主將的指令,輜兵原本不到一個司,現在聽說要擴編成四個司,整整一個營,咱們趙把總直接成了營官!”

盧大富嘴張的老大,一時說不出話來。

張瀚部下先是用巡檢司名義,然後是各地的商團成立的民間團練,總體來說沒有一個司是正經的邊軍名義。

這些稱呼,包括把總,百總,旗隊長,都是用的邊軍的慣例,也使得人們容易接受,但其實和正經的大明邊軍是兩回事情。

不過,統領四個司三千人,這就是實打實的營官,盧大富他們一直覺得,梁興和王長福兩人算是營官,各人一起在猜測第三個夠格當營官的高級武官的人選,各人都是在李來賓和李從業,楊泗孫等人選裏猜,最少也是朵兒和王一魁等人,不料居然是趙世文。

盧大富想了想,說道:“趙司官是個能任實事,不懼瑣碎的人物,可能更適合統領輜重營吧。”

張春牛道:“上頭的想法,誰知道?”

其實從營官到張春牛這樣的旗隊長,足見軍政司和軍令司在調配人手的時候,十分稱職……都是很適合的人選。

兩人寒暄幾句,張春牛看看人更多了,院子裏都是籠著袖口站著或蹲著的男子,有大有小,他清清喉嚨,說道:“本人奉命回鄉召募人手,這一次卻不是招商團戰兵,而是全部招輜重兵,咱們戰兵暫時不招,要是一心想當戰兵的爺們,可以回去,再等等消息,過一段時間總會再招的。”

有十幾個精壯漢子面露失望之色,搖頭走了出去。

張春牛嘿嘿一笑,看著眾人道:“輜重兵不是戰兵,主要的事就是用工具來做活計,不管是挖溝還是修橋,還是造軍台堡站,反正就是這些事。最好的就是分在車隊,跟著大車走,上貨下貨,啥心不操,就是出把子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