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發泄

“就照我這樣的說法……”阿成轉過頭來對那些小台吉們道:“叫你們的部下多多宣揚,令邊境的牧民可以自行襲攏明國的邊境,我要去哈喇慎和喀喇沁地方,與那裏的台吉們談一談,最好叫他們也斷絕貿易,並且開始襲擾商道。”

一個小台吉贊道:“阿成台吉不愧是我們部落的頭人,一切都在算中,這樣一來,和裕升築的那些軍堡軍台根本無用,他們就是無根之木。”

阿成微笑一下,內心也感覺有些得意。

年後和裕升開始進逼開始修築軍堡,阿成帶著大軍後撤,放棄進擊,當時被不少人在背後議論他過於膽小,特別是習令色一夥人,提起阿成便是十分不滿。

現在看來,就算和裕升修成軍堡也沒有什麽了不起,若是各處都在襲擾商隊,就算不正面會戰,也是會令和裕升焦頭爛額,如果只能保持幾條主要商道的話,修築堡壘的意義也就不大了。

……

溫忠發穿著破舊的衣袍,身上還背著一床被子,用舊繩子裹好了背在身後,在他身側不遠處是禿頭,也是和他一般的打扮。

眾人沿著車印一路往南走,已經走了兩天,終於再過不遠就可以看到新平堡。

這樣的走法,溫忠發和禿頭等人已經走了好多天。

他們身邊就有一輛炊車,這也是和裕升給這些民夫的最後福利,被革退之後,民夫們陸續返鄉,眼前這一百多人就是最後一批。

日後再有,估計也是最多一次革幾十人或是十幾人,幾人,不會再有民夫不服管教,違規恐怕難免,但不會出現孫敬亭一次革除過千人的這種激烈情況。

“又開始了……”

禿頭向溫忠發擠了擠眼,同時又對另外的夥伴們打著招呼。

一個短小精悍身材的漢子正在破口大罵:“狗日的張瀚,他的好名聲都是假的,咱們千山萬水去修什麽堡,結果卻是不由分說把咱們給革了……”

四周一群垂頭喪氣的人,他們剛被革除時心情還不壞,人人都帶著一些銀子在身上,以前他們在家鄉時要很久才能現到一兩以上的現銀,現在短短時間就拿到了,每人都感覺高興。另外回程路上和裕升還有炊車,仍然是供給一日三餐,還不必做活,每人都有些興高采烈的感覺。

這種感覺到了邊境線就會轉為沮喪……原因也很簡單,他們往回走的時候仍然有大量的民夫從邊境往草原走,人家顯得更高興,人人都在不停說笑,和裕升的財力毫無可疑之處,招募人手的又是各地的商會,多是在當地身家殷實,象馬超人這樣的舉人身份的商人,更是世代的縉紳世家,他們的話比和裕升更管用,人們都相信到草原上幹一年能拿十幾兩銀子回來,等於他們在家裏幹兩年甚至三年,何況一個壯年男子的飯量也大,在家也不能不吃飯,到了和裕升那邊還省了一個人的嚼谷,算算又是賺了,所以大家的情緒都很高昂。

草原上已經比此前要辛苦的多,民夫們是雇傭的壯勞力,和裕升當然不會白花錢,基本上一天最少要做五個時辰的活,有時候甚至是六個時辰,但每日吃的都飽,精糧和雜糧摻半,隔幾天還會有肉食,肉湯更是每日都有,那些北上的人聽人說起這些,各人仍是十分高興,談起做活辛苦也不怎抵觸,他們在家裏更辛苦,吃的更差,賺的更少,人人都沒有任何的不高興。

這樣一對比,被開革回來的人都感覺自己太虧,他們當然知道是自己做錯了,不過人就是這樣,就算反思自己也會抱怨別人,他們恨孫敬亭不給機會,直接就將他們開革,一路上罵的最多的當然就是孫敬亭,也有一些人開始辱罵張瀚,張瀚一直有仁德的好名聲,不過對憤怒的人來說,不把箭頭指向張瀚似乎也難以避免。

“狗日的說啥呢?”

短小漢子正罵的痛快,不料一個禿頭的高大漢子猛然沖到他面前,指著鼻子就罵。

“俺罵那張瀚和你有什麽相關?”短小漢子不服道:“你也被開革了,你莫非是他養的狗不成?”

禿頭揪著短小漢子罵道:“俺是張東主的佃農,一家也在工場做事,一年賺的不少,這一次沒做好活,感覺愧對人家,罵姓孫的太狠就算了,關張東主什麽事?”

這話說的確實在理,四周的人不少都是與和裕升有關,或是家人在和裕升相關的產業裏做事,就算做小買賣的也是仰賴和裕升帶來的繁榮而多賺不少,種地的就算不是佃農也是將糧食賣給和裕升,各人想想自從知道張瀚這人後,各家的日子都好過了許多,當下都是點頭。

一個四十來歲的漢子勸那短小漢子道:“人家說的在理,張東主是好人,俺家小子年上得了病,也是在張東主的軍醫院看好的,人家只收了草藥的本錢,這樣的好人哪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