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8章 離開

雙方終於對沖了!

如同兩股鐵流,轟然一聲撞擊在一起!

騎兵的對沖是那麽的眩目奪人,那麽的叫人激動,哪怕是最精巧的筆觸也描繪不出這種絢麗奪目又壯懷激烈的畫面,人和馬的生死只在瞬息之間就可以決定,哪怕是最勇武的騎士也可能在第一波的沖撞中不慎落馬,然後被馬蹄活活踩成肉泥。只有最勇武又有運氣在身的騎士,才能一次又一次的在這樣的沖撞中始終找到合適的空隙,然後勇往直前,直到將自己手中的鐵矛或長槍遞到敵人的身上時為止。

撞擊聲,人的喊叫聲,馬的嘶鳴聲,人落地時的悶響,鐵器戳刺或劃砍在金屬甲衣上的令人牙酸的刺啦聲和鈍響聲,無數狂野又勇武的漢子瞪圓雙眼,使出全部的技巧和勇氣,誓要在最快速猛烈的沖擊時將自己看到的目標殺死,而想做到這一點,日常訓練時的汗水和辛苦,敢於直撞敵陣的勇武和剛烈,還有上天眷顧的運氣,缺一不可。

“殺!”馬武手中刀馬一劃,斬向一個穿著銀甲的白甲,對方腰身一擰,讓過了要害,馬刀在其胸前掠過,只斬出火星。

另一個騎兵經過,長矛直刺這個白甲的脖頸,刺中目標後,將手一松,長長的鐵矛順勢插進馬脖,鮮血狂噴,白甲轟然一聲倒在地上,正在試圖掙紮起來時,另一個騎兵則是策馬跟進,他手中拿著長長的包鐵的重鐵棒,這人見兩個騎兵沒有殺死一個白甲,他怒發如狂,跳下馬之後,用鐵棒敲擊白甲的頭部,對方的鐵盔被砸扁了,腦漿和鮮血一起從鐵盔邊沿流下來。

這時一個白甲策馬過來,手中長長的挑刀在這個銃騎兵的頭部劃過,鋒銳的刀鋒毫無滯礙的砍下了拿鐵棒的銃騎兵的腦袋,頭顱在半空飛舞時,這個銃騎兵兀自怒目圓睜。

更多的幾個拿鐵棒的銃騎兵沖過來,銃騎兵不象槍騎兵,槍騎兵前排長槍,後兩排長刀或馬刀,銃騎兵的標配就是火銃,其余的武器除了每人一口馬刀之外,長兵器隨大夥的心意,紋眉長刀,長槍,鐵矛,長戟,馬槊,或是不常用的長斧,長鐵棒,只要自己力氣夠大,使著趁手,軍中都是隨意。

幾個拿鐵棒的都是軍中的大力士,看到夥伴被殺,他們怒吼著策馬過來,那個白甲斬下頭顱後原本要尋找新的目標,眼看著幾個騎兵向自己沖殺過來,重重鐵甲加上粗長的鐵棒,眼中冒起兇光,直如鐵猛獸一般,白甲一人無法抵敵,開始策騎轉圈,試圖尋找到夥伴來幫手,然而女真人的人數只有銃騎兵的三分之一,其余的女真騎兵只有少數地方占著優勢,多半地方都是陷入圍攻,白甲不甘於認命,他策馬拼命兜著圈子,甚至有殺出重圍利用馬速扯開距離的打算,然而地上一具屍首害了他,馬的前蹄絆了一下,白甲身體前傾,從馬脖子上方一下子摔了下來。

在摔倒之後,白甲在地上拼命掙紮著,他的臉仰面朝上,這是一張二十來歲不到三十歲的青年男子的臉,他的下巴沒有留長須,人中部位留著短須,顯示出剛健強硬的氣息,他的兩眼原本少有情感,只有冷漠的殺機,這個時候很明顯的露出一些驚惶之色,畢竟再堅毅勇敢的戰士,在遇到現在這種場面時也會害怕的。

三個拿鐵棒的銃騎兵策馬趕過來,看到白甲仰面躺著,立刻跳下馬來。

他們沒有立刻靠近,而是利用長鐵棒的優勢在遠處掄圓了打,那個白甲開始還在拼命扭動掙紮,後來腿上和腰部先後中了幾棍,十幾斤的鐵棍掄圓了打在身上,立刻血肉模糊,筋骨斷折,連鐵甲的甲葉都打陷到皮肉裏去,這個白甲受創很重,後來勉強掙紮坐著,手中的長刀橫在膝前,人已經垂了下頭,顯然是受創過重,沒有體力耗下去了。

一個銃騎兵大步走向前方,他倒提著棍,右手拔出短刀,打算結果白甲的性命。

在接近對方三步距離時,白甲突然如豹子一般躍起,銃騎兵猝不及防,根本來不及反應,原來白甲在手中藏著順刀,用袖子壓著,一見人接近便用全身力氣躍起,眾人眼一花,便是見白甲用順刀在那個銃騎兵腹部處拼命捅著,盡管這個銃騎兵穿著重甲,下腹部的防禦卻很弱,順刀直刺入腹,銃騎兵中第一刀時還在呼痛和掙紮,等白甲紮到第三刀時,銃騎兵已經停止了掙紮,兩眼中生氣漸漸消失。

另外兩人氣的眼角幾乎迸裂,他們掄圓棍子將白甲砸飛,又傳來筋骨斷裂的聲響,然而白甲落地後拼命掙紮起來,頭顱低垂,聲音低沉的頌念佛號,這是女真人中少有的信奉黃教的人,銃騎兵沒有興趣聽他念什麽,兩人一起大步走向前,一人抓掉他的頭盔和頓項,另一個將短刀刺入了白甲的脖子,鮮血流淌下來,兩人將白甲一推,叫他死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