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劉承胤其人(第2/3頁)

然而,章曠的大軍在嶽州附近中了清軍的埋伏,一戰而潰,疾逃五十裏。

那邊堵胤錫節制的馬進忠部由長江東下順利進至湖北嘉魚縣六磯口,因為章曠軍已逃,攻湖北的計劃已經流產,不得不跟著退軍。

此次北伐,同樣無功而返。

改年(公元1646年,順治三年,隆武二年)八月,清恭順王孔有德為平南大將軍,統領懷順王耿仲明、智順王尚可喜、左翼梅勒章京佟養和等南下。

一六四七年二月,清軍向湖廣發起進攻,明軍不堪一擊,非降即逃。

何騰蛟軍中總兵黃朝宣、董英等人赫然出現在降清之列。

值得一提的是,黃朝宣、董英這些人,原先是和劉承胤平起平坐的,都是何騰蛟為了防範和排擠田見秀、袁宗第等來歸的大順軍而重點培養的對象。

何騰蛟平素對這些人如奉驕子、有求必應,到頭來,全是一群賠錢貨!

更可笑的是,孔有德、尚可喜這些歷史上臭名昭著的叛徒、漢奸竟然極度鄙視黃朝宣、董英的叛降行為。

黃朝宣向尚可喜“討招安”時,尚可喜覺得他不配,斷然拒絕,咬定要“要洗他巢”。

黃朝宣只好改向孔有德投降。

孔有德受降倒是受降了,後來卻將黃朝宣活生生地肢解了,可憐啊!

黃朝宣是個人渣不假,但渣到了天不收、地不領的境界,也算得上是世間罕見的極品。

而何騰蛟的昏憒和無能,也由此可見一斑。

這樣,半年不到的時間,孔有德指揮的清軍在幾乎沒有遇到任何像樣抵抗的情況下,輕輕松松地占領了湖南大部分地區。

何騰蛟、章曠在雲南將領趙印選、胡一清保護下先從湘陰逃回長沙,又從長沙逃到衡州,最逃到了永州、東安一帶。

章曠因為逃得太苦太累,不久病死於永州。

在這種背景下,何騰蛟竟然還有膽量從永州前往武岡訓斥劉承胤。你也不想想,你自己作為南明湖廣等地總督和督師,在湖南經營了一年多時間,兵員多時號稱十三鎮,又提拔了大批親信文官出任巡撫等官職,不僅沒有收復湖北寸土,而且在清軍南下時即全盤瓦解,做人做得這麽失敗,還有什麽資格來訓斥人家?人家又怎麽會聽你的訓斥?

何騰蛟也覺察出了自己的訓斥乏力,便不再說劉承胤什麽了,改勸永歷帝回駐桂林。

他說:“即使武岡果有山川之險,兵甲之雄,粟米之富,可以使朝廷偏安。但從來沒有偏安於一隅而能圖四海之的朝廷,何況堂堂天子,海內兵鎮都爭著迎奉以建大業,這是漢、唐、宋以來前所未有的事。今日移蹕大事,一律聽從皇上自由選擇,督師一人負責扈駕,如果敢有議迎、議留者、議送者,當與大家共同誅殺。”

劉承胤原先看在何騰蛟是自己老上級的面上,也沒怎麽為難何騰蛟,現在看何騰蛟居然勸永歷帝離開武岡,不由怒火中燒,娘的,勸皇帝離開武岡,不就是要斷我的財路嗎?

作為回應,他要求改任何騰蛟為戶部尚書,專門負責料理餉糧,以長沙失守為由,解除何騰蛟兵權。

劉承胤甚至伸手向何騰蛟索取督師敕印,牛氣哄哄地說:“今督師非我莫人能為也。”

何騰蛟這時才感到了劉承胤的可怕。

督師敕印當然不能交,但無論如何,自己是再也不能在武岡待下去了,再待下去,只怕腦袋不保。

何騰蛟趁劉承胤不注意,偷偷溜出武岡城外的一所荒廟裏躲了起來,並密傳趙印選,胡一青二將領兵前來救護。

劉承胤的殺手遍尋何騰蛟不得,待得知趙印選,胡一青兩營精兵來接何騰蛟,只好含恨收刀,放了何騰蛟一條生路。

總兵張先璧從江西敗回,兵仍有數萬之眾,前來武岡朝見永歷。

劉承胤唯恐張先璧的軍隊進入武岡會破壞自己一家獨大的局面,迫使永歷帝下詔制止。

張先璧偵知是劉承胤在搞鬼,屯兵於武岡城下,指責劉承胤“劫駕”;劉承胤反咬張先璧“犯闕”。

雙方互罵“三字經”,大戰一觸即發。

最後,是永歷帝命兵部官員龍之沫前往張先璧營中宣諭和解,張先璧這才悻悻作罷,領軍轉往沅州駐紮。

其時,張先璧比劉承胤也沒好到哪兒去,其部每駐一地,必然大事劫掠。

堵胤錫聽說劉承胤這麽囂張,竟敢暗殺何騰蛟,便上疏彈劾,並請求所部至江西。

堵胤錫手裏執掌著“忠貞營”的精兵強將,而且是劉承胤自始至終敬畏有加的人物,劉承胤怕了,請永歷帝加堵胤錫為兵部尚書,賜尚方寶劍,總督江西、湖南軍務,讓他停留原地不動。

堵胤錫來不了,劉承胤亂政如故,且肆無忌憚。

時為太常卿的武岡人潘應鬥實在看不過眼,憤然棄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