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越女劍法

公孫幽的話適可而止,並未詳細說明。她與裴旻畢竟相識太短,一些內幕牽扯太大,若傳揚出去,會威脅到她以及她最親的人。盡管她對裴旻的印象不錯,卻也不敢冒如此風險。

裴旻能理解公孫幽的難處,《樂毅論》是從太平公主、安樂公主手上盜取來的,這事必定牽扯到李唐皇室。

在萬惡的封建社會,皇室的地位卓然,擁有至高無上的生殺大權,不是現在的他們可以抗衡的。

在大唐沒幾人敢惹的,除了李唐皇室、宰輔大臣,或者鎮邊大帥還能有誰?

到底是皇帝李隆基?還是太平公主?還是五位宰相?

公孫幽能夠特地提醒,已經非常夠意思了,若過於強求因果,無疑是強人所難。

裴旻不幹這種沒品的事情,也不再此事上糾纏,跟她說起了兩人都擅長的劍術。裴旻對公孫幽的劍法極為好奇,他從未見過如此犀利可怕的劍法,雖短短幾招,卻如神來之筆,妙不可言。他的一身劍法,除了得到後世記憶自我領悟的幾招外,九成是看他人施展學習來的。尋常劍法,他看上一遍,便以會使。高深的絕技,就如袁浩的“劍下留情”,也是他過目一遍後記在心中,回頭照著記憶練上三五日,掌握了個中技巧,後來研究透了,加以改良,使之威力更大更加靈活多變。

但是公孫幽對王虎施展的那幾招,裴旻卻發現自己竟然看不通透,只覺得她出手的每一招看似平常,卻都藏有萬般變化的後招,高深莫測,縱然他能夠依葫蘆畫瓢的施展出來,卻也只能得其形,不能得其神。

公孫幽對裴旻的劍術也極為好奇,那以慢打快,四兩撥千斤的技巧,在她看來委實奧妙無常,神鬼難料。

兩人都是劍術奇才,彼此都認可對方的劍術,在這方面交談的極為融洽。

公孫幽聽說裴旻的劍術無師自通,全憑自我領悟,驚愕了半晌,由衷嘆道:“這江湖之大,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裴公子劍法詭異無常,還以為得名師指點,卻不想竟是自我領悟,著實讓人佩服。”

裴旻受如此贊美,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在他沒有附身前,裴旻的劍術確實能夠稱得上是劍術自通,但是他附身之後,腦子裏有著超前的武學理念。這些理念是經過數百年甚至千年,經由一代代的武學宗師不停的研究一點點進化而來的,將如此天大的功勞歸於他一人,著實有些不好意思。他腦中浮現公孫幽先前的劍法,忙道:“也別說我,你的劍法,才真正的讓人驚嘆震撼。每一式看似簡單卻包羅萬象,劍法之絕之險之奇,實在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我想只有那詩句,才能描繪!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說到這裏,裴旻對於杜甫的才學,真真正正的佩服的五體投地,只有這樣的詩句,才能描繪公孫幽的劍法。

公孫大娘,公孫幽!

難道?

裴旻帶著幾分震撼的看著眼前的佳人,暗暗的吞了口唾沫。

“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公孫幽輕念了一遍,眼神有些迷離,更有些神往,慚愧道:“裴公子真心秒贊,越女劍法我不過只習得皮毛,實在當不起這般贊美。”

裴旻心想:“若你真是歷史上的公孫大娘,現在或許配不上,將來肯定配得起!”

等等!

裴旻錯愕道:“越女劍法?你是說春秋時期越國的越女劍?”

公孫幽攤手道:“是不是那個時候的越女劍法我不知道,不過道長給我姐妹的劍譜上確實寫著《越女劍法》四個字,他也沒有跟我們多說,只是吩咐我們好好練習,莫要委屈了這天下無雙的劍術,辜負了我們的天賦。”

裴旻好奇道:“這道長是哪路奇人,是你們師傅?”

公孫幽說起那位道長竟也是一臉的茫然說道:“不算是我們的師傅,甚至我們都不認得他,只是記得他叫自己火龍道人。”

裴旻聽是火龍道人,一時間覺得這名字好熟,好像在什麽地方聽過,細細琢磨,忽然記起拍腿道:“原來是他。”

公孫幽喜道:“你知道他?”

裴旻搖頭道:“只聞其名,不知其人。”他當然不認識,只是在書中看過此人的存在。火龍道人是呂洞賓的劍術師傅,記得書中記載呂洞賓考取功名失敗,在廬山遇到了火龍道人,傳授他天遁劍術。從此呂洞賓棄儒入道,仗劍行走天下,因為事跡過於了得,最後給吹捧成了神仙。

公孫幽遺憾道:“《越女劍法》是他強塞給我們的,當時我跟妹妹還小,也不知這劍法的厲害,練它只是為了好玩。胡亂練了近十年,才知劍法的厲害,也不知練得對不對。要是知他下落,能得他指點,那就再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