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引蛇出洞,禍水東引

擠兌黃幡綽的目的已經達到,裴旻也沒有在梨園多呆,他相信憑借今日對黃幡綽的攻勢,黃幡綽這個藝伶必然自亂陣腳,如臨大敵。他是那種給砸了餡餅的幸運兒,缺乏爾虞我詐的經驗。支撐不住,去找他幕後的老板是必然的。

只要黃幡綽一動,幕後之人,也將呼之欲出。

人的名,樹的影,以吳軒在長安江湖上的地位實力,已經給出了機會,斷然不會出現機會而把握不住的情況。

他要做的只是等待,興許這一次能將雲夢澤的毒瘤一舉拔除也不一定。

裴旻騎著小栗毛,心底琢磨著,他還不急著回府,轉道去了一探東市。

與西市不同,長安東市由於靠近西內太極宮、東內大明宮、南內興慶宮,周圍坊裏多皇室貴族和達官顯貴第宅,市中四方珍奇,皆所積集,市場經營的商品,多上等奢侈品,以滿足皇室貴族和達官顯貴的需要。

相比西市,東市人流遠遠比及不上,但往來的大多都是衣裳鮮艷的富貴人家。

在他的記憶裏,東市有一家兵器鋪,極為出名,所賣的都是市面上難求的利器。

公孫曦的佩劍讓他一劍削斷,裴旻心中有著小小的過意不去,還她寶劍一把,理所當然。

對女人大方,這是男人的天性,裴旻並不打算隨意敷衍,而是決定買一把好劍相贈。

東市南北長一千余米,並不是很大。

稍微繞了圈,裴旻找到了東市中唯一的兵器鋪,入得店內,琳瑯滿目的都是各式各樣的刀劍,一柄柄的高掛墻上,讓人眼花繚亂。

店家見來了生意,殷勤介紹道:“這位客官,小店的所有兵器,皆由各地名家鍛造,都是難得的佳品。價格難免貴了些,可絕對是物有所值。”

掌櫃眼神極為厲害,知道來了不缺錢的主,格外熱情。

裴旻選了一把質量上乘,價格又實惠的女式細劍,相較男人用的寬劍,裴旻覺得剛柔並濟的細劍才能真正的發揮越女劍法的刁鉆奇詭。只是細劍的鍛造較之寬劍,難度提升了幾個档次,價格自然會貴上許多,性價比不是很高。

不過裴旻並不差錢,他的薪俸足夠一家子衣食無憂。若在算上另外身份喬峰、阿朱的三大私人產業,更不用說。

商議好了價,裴旻直接付了通寶,帶著細劍,返回了裴府。

裴旻回到裴府的時候,地上的血跡已經清洗幹凈,前來玉真觀祈福的行人也換了一波又一波,半點沒有拼鬥過的跡象。

踏進裴府,裴旻還是察覺了一些異樣,親事、帳內竟然少了一半。

對於這種由朝廷特別安排的護衛,裴旻向來是充當打手用的,他們多有自己的主家,不值得信任。

唯有個別,家中不夠殷實富裕的官二代,不願意繳納親事帳內課或者為了前途特別來府中當任護衛的。這其中或許有可造之材能夠提拔運用,只是少之又少。

裴旻也沒有發現可造之材,不過他們卻有部分人期盼著得到裴旻的親睞,從而盡快的得到升遷。

每每裴旻回到府的時候,那些親事、帳內莫不是炯炯有神的模樣,以顯示自己盡責盡力。

卻不知是自欺欺人而已,他早已吩咐了管家寧澤,注意他們的情況。

裴旻不建議提拔一些後輩,但工作敷衍,毫無上進心的後輩,卻也瞧之不上。

見寧澤迎面而來,還沒等裴旻詢問。

寧澤已經將夏侯戰的事情告訴了他。

“你派人去府衙問問夏侯戰是什麽來頭?”裴旻沒去在意夏侯戰的生死。從他所作的事情來看,就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愣頭青,死有余辜。

只是公孫曦的本事,他是知道的,能與之戰的不相上下,絕非泛泛之輩。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裴旻不怕任何敵人,但喜歡諸事掌握主動,居安思危是極有必要的。

“晚些澤親自去!”寧澤道:“聽夏侯戰說話的口音,帶著些許襄樊味道,應不是本地人。一時半刻,也查不清楚。”

“襄樊?”

裴旻神色微動,沉吟了半晌,這是巧合還是?

……

黃幡綽敲響了戚府的大門!

戚清此刻已經得知夏侯戰身死裴府外的事情了,想著自己要怎樣跟夏侯戰的父親柳巨鱷以及那號稱屠夫的劉光業交待,僅是想想便覺得頭疼。

那兩人一個暴戾兇悍,一個陰狠狡詐兼武藝高強,沒有一個是易於之輩。

一個處理不慎,他也跟著遭殃。

得知黃幡綽到來,戚清更是心煩意亂,讓人將他請進屋內。

出現在戚清面前的黃幡綽經過的喬裝,與原來的風度翩翩不同,有幾分落魄書生的模樣。

“不是說好了,短期內我們莫要再見,免得惹人懷疑。你怎麽又來了?”戚清正為夏侯戰的事情煩心,見到黃幡綽直接禍水東引,劈頭蓋面的一套訓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