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四打兩百

裴旻略一沉吟道:“你立刻飛鴿傳書給錦繡坊,幫我傳個話。讓江嶽、李翼德、李嗣業、郭文斌放開手腳來打,盡可能的避免出人命。意外失手,也別在意,一切由我扛著。如果對方下了重手,更不要吃虧。既然他們挑事在前,咱們就別怕把事情鬧大……”

他說著正想趕去幫忙,想到江嶽持重的性格,又頓住了腳步道:“還是由我來寫,不然不足以取信。”

匆匆找來紙筆,裴旻寫下心中所想,將紙條交給了嬌陳。

嬌陳也不猶豫,立刻將書信交給錦繡坊的紫沁。

錦繡坊位於長安東市附近,而裴旻所在的裴府位於長安西市以北,彼此一東一西,相隔甚遠。

裴旻趕去支援,需要花一定時間,但飛鴿的速度卻是極快。

不過盞茶功夫,信鴿以落在錦繡坊的堂前。

細嫩的雙手小心翼翼地將它捉了起來,從飛鴿的腳上輕巧地解下一張紙條。

手的主人面貌嬌艷,正是如今錦繡坊的坊主,昔年錦繡坊的大牌紫沁。

裴旻通過嬌陳的關系,與紫沁達成了意義上的聯盟。

以他庇佑錦繡坊為條件,讓錦繡坊成為一個情報點。

輕輕展開紙條,紫沁見裴旻手書內容,搓了搓眼睛,確認無誤之後,拿著紙條走向了小青的閨房。

閨房裏氣氛有些沉悶。

李翼德粗著嗓子道:“人是我打的,大不了,讓他們將我抓去便是。老子就不信,王八羔子真敢將老子怎麽樣!”

郭文斌道:“要去也是我去,事情是因我而起!”

“一起去了,縮在姑娘家的閨房裏,算什麽男人!”李嗣業也是講義氣的主。

江嶽最為冷靜道:“我們不能自投羅網,這樣對我們,對裴帥都不好。索性沖出去,別給我們神策軍蒙羞。”

李翼德最沒主意節操,立刻贊同道:“江小子說的在理,打出去,最痛快。”

紫沁正好推門而進,四人瞬間警惕的看著門口。

紫沁道:“別緊張,是自己人。誰是江嶽?這是裴公子的意思……”她笑顏盈盈的拿著紙條。

江嶽上前接過紙條,他跟隨裴旻最久,文化水平也是眾人之間最高的一個,識得裴旻的字跡,道:“確實是裴帥寫的!”

“裴帥,說的是什麽?”李翼德、李嗣業、郭文斌瞬間湊上了前,沉悶的氣氛瞬間不見了。

得裴旻支持,諸人心中莫名的安心。

江嶽看了眾人一眼,笑道:“裴帥讓我們大鬧一場,出一出心口惡氣。如果打得過支持的住,就等他趕來。打不過直接突圍,往西方跑,他在路上接應我們。以斷胳膊斷腿為上,不下死手,意外不管,不能吃虧。”

李嗣業雙手一合道:“那有什麽好說的,打唄。某自小就好鬥毆打架,還從沒有怕過誰。逃跑,多丟臉。”

李翼德將拳頭按的噼啪響,笑道:“還是裴帥懂我們,在長安天天吃吃喝喝的,骨頭都生銹了,正好活動活動筋骨。”

江嶽看著郭文斌。

郭文斌也道:“先打!實在不行再跑!”

江嶽頷首道:“那就打吧,記住了,我們是打人,不是被打。對面五十倍比我們,輸了不丟人。讓他們抓了,要裴帥去牢房裏撈人,才丟臉。”

“明白!”眾人齊聲大笑。

紫沁看著鬥志昂揚的四人,有種無語的感覺。對面可是兩百多的兵士,怎麽說的跟吃飯喝水一樣容易?

江嶽望向紫沁道:“紫沁姑娘,不知是否有趁手的棍棒?”

他們是來陪郭文斌為小青贖身的,順便在離去前最後快活一下,並沒有帶隨身的重兵器。刀劍倒是帶來,但殺傷力過大,明顯不符合要求。

青樓也要應付地痞流氓,有著一定的護衛,粗重的棍棒不少。

紫沁只是說了“後院柴房”四字,並未將棍棒送到他們的手上。

四人沖向了柴房,各取了棍棒,雄赳赳氣昂昂的上了自己的坐騎,駛向了街口。

平康坊街口行人退散,兩百多名兵士囂張的堵著,高廣濟騎著馬看著前方,心中只有憤憤的感覺。

對於錦繡坊的小青,他情有獨鐘,多次意圖贖身,都為對方借口拒絕,今日得知她要跟一小小的別將走,不免怒火中燒。想著自己高廣濟,人如其名,高大、寬廣、多金,竟然比不上一個小小的別將,只覺得是莫大的羞辱。更受不了的是對方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一拳將他撂倒,使之大丟顏面,成為笑柄。

想著對方是王毛仲所痛恨的裴旻的部下,登時有了底氣,一口氣調了兩百多人前來相助。

四對一,人多欺負人少,那就看看誰人更多。

突然他眼中瞳孔一縮,遠處四人竟然並騎而來。

高廣濟猙獰一笑道:“將他們給我拿下,傷殘不管,別傷性命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