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這一切公孫幽心若明鏡。

自從了解了梁家人的情況之後,公孫幽已經料定,那梁家少主的尋釁並非是單純的年少輕狂,而是別有深意。

梁昊這是借題發揮,以此找上門來,興師問罪。

只是梁昊想不到公孫幽年歲不大,心思卻是當世一流,一語道破關鍵,揭開了遮羞布。

這底牌都讓人看穿了,梁昊也只能打情義牌了。

“不可能!”

面對梁昊的嘆息,公孫幽只是給出了三個字,雙眼平靜不波的看著梁昊,顯示著自己的決絕。

梁昊顯然這是將她當成小姑娘來唬弄。

這同行是冤家,古來不變的道理。

優態劣勢也是市場競爭的法則。

誰更優秀,自有世人抉擇,哪有勸同行大發慈悲讓路的道理。

這很明顯梁昊習慣了壟斷,坐久了“東海泰山”的位子,習慣了走自己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的處事方式。

拗不過大唐這大腿,放棄海運的壟斷,選擇好捏的軟柿子,挑選根基不足的青羽盟來捏。

青羽盟在公孫幽的心底遠遠比不上青羽樓,但是青羽盟也是她一手提起來的,付出了一定的心血努力。

讓人如此欺負上門,外柔內剛的公孫幽可受不了!

梁昊面色僵硬,帶著幾分森然的道:“看來公孫盟主是不想給我們海東成百上千的兄弟活路走了?”

公孫幽輕笑道:“要是梁公所謂的活路是要在下犧牲青羽盟弟兄的生路,恕我難以從命。同行是冤家,梁公想要走一樣的路,各憑本事競爭便是。強行插足,還想吃獨食,也未免太霸道了些。”

“這江湖本就是以實力為尊,行事若無自己的準則,別說是肉,湯都喝不上。”梁昊非但面無慚色,反而理所當然,他就是欺負青羽盟的根基不穩。

江湖勢力講究一個底蘊,新生實力往往風頭正勁。時常有蓋過舊實力的感覺,但大多都是曇花一現,大起大落極快。

歸根究底就是底蘊不足,禁不起考驗。

在梁昊眼中,青羽盟根本微不足道。

或許青羽盟當下實力不小,但是盟中成員全是新人,缺乏歸屬感,進進出出是常有的事情,耐不住惡意針對。

諸多人都是跟風來的,遇到不順心直接就退出了,特影響士氣。而他們梁家立足百年,固然比不上少林、青城、峨嵋這樣歷史悠久,卻也聚集了一群打不垮,能夠共患難的死忠。

一旦青羽盟與梁家沖突加劇,梁昊相信梁家的實力,要不了多久就能拖垮青羽盟,搶奪市場份額。

只是如此一來,梁家吃相未免有些難看。

梁昊這才決定“先禮後兵”,當然要是能夠兵不血刃更好不過了。

“既然如此,那多說無益了!”公孫幽起身道:“既是江湖中人,那便用江湖人的辦法解決。久聞海東梁家的鯤冥六斬極其了得,在下不才,願意討教一二。”

梁昊也是武道好手,見公孫幽身上的氣勢,心底暗驚,氣定神閑的道:“其實未嘗沒有兩全之法……”

公孫幽皺眉道:“梁公請講……”

梁昊笑道:“公孫盟主年輕有為,實在令人激賞。犬子也算是人中俊傑,若能結秦晉之好,彼此成為一家人,豈不大妙?”

今日公孫幽所表現出來的才智實力,讓梁昊頗為震撼。

兼之他兒子回去時,也說了此事。那位梁家少爺,秉著挑釁的心情鬧事,卻也真的動了心。

要是能夠吞了青羽盟,將彼此的實力混為一處,那就是最完美的解決方式了。

公孫幽正想說話。

遠遠地傳來一聲大笑:“你都說了,犬子!一條老狗的兒子,哪裏配得上高高在上的鳳凰!”

公孫幽只聽聲音便知來人是誰了,報以了一陣苦笑。

梁昊神色驟變,厲喝道:“那個見不得人的鼠輩,膽敢羞辱老夫?”

江湖人最愛顏面,尤其是梁昊這樣的老江湖,給人指名道姓的罵成老狗,哪裏受得了!

周邊護衛紛紛目視聲音傳來發的地方,叫喝連連。

來人自然是裴旻。

裴旻與公孫曦分別之後,趕往曲江馬頭,找到了梁家畫舫。

梁家畫舫是由戰船改良的船艦,規模較之一般船艦更大,吃水更深,遠遠的離著碼頭好幾丈遠。

船艦碼頭的接連全靠一塊木板,木板的一端上有人守著,裴旻除非亮了身份,不然想要從正面上船卻是不易。

於是他找了一艘小舟,給了一筆錢,讓船家繞道畫舫的另一端。神不知,鬼不覺的潛上了船。

梁昊今日所行之事,並不光彩。早已將船上的船夫什麽的閑雜人等遣離上岸,去參加上元狂歡。

畫舫上的都是梁家心腹,對之忠心耿耿,數量相對要少了許多,無法護著畫舫的每一個地方,讓裴旻輕松的摸到了近處,聽到了梁昊與公孫幽的對話,也了解了事情“另有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