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龍訊,血書(第2/3頁)

黑河藏龍!

沙州境內有一黑河,深達數丈,河中有一條巨龍橫行,以致河水經常泛濫,沖毀房舍,淹沒田野。

直接導致沙州黑河附近,田地荒廢,不能耕種。

當地的居民也遠走他鄉,以逃避被淹的禍患。

每每上任的官員都要準備供品,到河邊祭祀禱告,然後才能審理政事。

不然就會淫雨連月,或者大水猛漲,沖淹城邑。

“真的假的?”裴旻是一臉的不信,說道:“這世間真的有龍?”

袁履謙笑道:“這誰知道,反正我是沒見過。不過當地確實經常丟羊少雞失馬,頗為怪異。”

裴旻說道:“是不是賊人所為?”

袁履謙道:“沙州刺史調查過了,覺得人為的可能性不大。我跟常清也說過此事,常清也說他也知道此事。在當任沙州都督不久,就有沙州的豪紳求見,讓他去依照傳統去黑水祭祀禱告,免得激怒了巨龍。”

裴旻奇道:“那常清去祭祀了嘛?”

“去了!”袁履謙笑道:“不只是人去,兵也帶去了。常清說要是真有惡龍,直接就射殺了。結果自然是他做了祭祀,鬼影都不見一個。”

裴旻笑道:“這才是常清的風範。”

他說著也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

……

子亭守捉。

守捉是唐朝的邊軍制度的駐軍機構,主要分布在隴右道與西域。

也就是邊防軍,只是規模小了一些,用不了軍這個稱呼,因故叫為守捉。

守捉也是唐朝獨有的,其他朝代並無此機構。

守捉駐兵一般在三百至七千多人不等。

子亭守捉位於沙州以南,當金山口的以北,正是大唐與吐蕃在河西的交界之處。

當金山口以西是阿爾金山,以東是祁連山,都是難以逾越的高山峻嶺。

當金山口就成了連接大唐、吐蕃河西的必經要道。

裴旻將子亭守捉交給了王忠嗣,足以體現他對於自己這個弟弟的器重與信賴。

王忠嗣的表現也絲毫沒有辜負裴旻的器重。

守捉的兵士,不同於軍,只有部分是正規軍,還有一部分是內地犯人,流配後被分編在各地區的屯墾部隊以及當地各族參與基層軍墾之徒。

西北邊塞,人丁缺乏,特別是烽隧的烽子難以依制配定,士官不願意後輩冒險,因此就出現了一種雇人代替烽子上番的情況。

王忠嗣管轄的不只是正規軍,還有一些犯人以及類似於雇傭兵一樣的兵士。

這也無形中給王忠嗣的指揮增添了不少的難度。

但是王忠嗣恩威並施,憑借個人超凡的武藝,外加出類拔萃的治軍統軍之能,任是將犯人、雇傭兵整治的服服帖帖,唯命是從。

西北天冷,雖是春季,依舊為冰雪覆蓋。

尤其是附近的祁連山春不象春,夏不象夏,即便是六月天都有下雪的可能。

這天一大早,王忠嗣一如既往的領著一隊騎兵出了守捉,巡視各地的烽隧。

這烽隧就是烽火台,白天燃煙叫烽,夜晚放火叫燧,故而得烽隧之名。

而負責守護烽燧,勘察敵情的叫做烽子。

烽隧是這個時代傳遞軍事信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就算現在大唐、吐蕃締結盟約,少年老成的王忠嗣卻沒有半點的掉以輕心。

除了訓練守捉裏用來抵禦來敵的兵士,就是勘察烽隧的情況,確保烽隧能夠及時的傳遞訊息。

來到最靠近當金山口的烽隧。

在烽燧頂上早已發現他們蹤跡的兵士,將王忠嗣引進了烽隧內部。

“昌宇、鄔瑞、華冬,辛苦了,沒有什麽異樣吧!”

王忠嗣輕易的就叫出了在烽隧裏烤火休息的三個兵士的名字。

對於王忠嗣這位年青的上司,一開始昌宇、鄔瑞、華冬三人是有些抵觸的。

相比上任守拙的寬松,王忠嗣就如惡鬼一樣。

時不時就來查崗,還將他們編入訓練小組,接受嚴苛的訓練。

但隨著時間的累積,三人也為王忠嗣所展現出來的人格魅力所征服,對之敬重有佳。

昌宇是這個烽燧的烽頭,回稟道:“倒有些情況。”

王忠嗣神色微凝道:“快快說來!”

昌宇道:“就在昨日夜裏,這附近多了許多火把。他們並沒有越過我們的疆界,我壯著膽子去問了問。他們一個個都持拿著弓箭,說是來狩獵的,無意冒犯。領頭的那個人我認識,就是對面吐蕃烽燧的烽頭,我們隔著疆界有時會漫天瞎聊。他們只有五人,也沒有越界。只是這大晚上的,要打獵,不去山上打,跑到邊境打什麽?我們兄弟正琢磨呢,要不要告訴王守捉。”

王忠嗣想了一想道:“不要小題大做,也不能不在意。他們要獵的可能不是野獸而是人。不管怎麽樣,只要對方進了我們的疆界,不惜一切手段將他保護起來。必要的時候,允許你放煙火示警,不過能不起沖突就不起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