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欣喜若狂的李亨

裴旻大喜過望,嘴巴都合不攏了。

李泌卻有些耐不住心底的疑問,問道:“今日郡王手談思緒,晚生聞所未聞,可是郡王自創?”

裴旻記得死棋盤活是宋朝棋局才出現的一種思路戰術,至於僵屍流這種棄子簡化棋局的下法,那就是更久以後的事情了。

這個時代肯定是沒有前例的。

裴旻帶著幾分違心的道:“古人多次雲對戰如弈棋,將下棋與戰場聯系起來。其實反過來也是一樣,弈棋之道,很多時候便如戰場決勝。置之死地而後生,投之亡地而後存,戰場適用,棋盤上也一定行。”

賀知章搖頭驚嘆道:“話雖如此,可真正運用起來談何容易?”

李泌也未裴旻今日這新穎的僵屍流打法驚艷到了,渴望汲取知識的他,有一種直覺,在裴旻身旁,能夠學到很多很多全新的東西。

裴旻也想到了來的正事,將懷中杜甫的詩作遞給了賀知章,說道:“賀老哥也來品評品評,這是一個不足二十的少年郎做得詩。”

賀知章滿懷期待的伸手接過,裴旻極少與之分享佳作,但只要拿出來分享,必定是值得一看的佳作。

馬上誰家薄媚郎,臨階下馬坐人床。

不通姓字粗豪甚,指點銀瓶索酒嘗。

賀知章念了一遍,突然笑道:“此詩做得豪爽合情,應是我長安的紈絝少年所作吧。有些難得,紈絝少年中有如此文采的倒是不多。這詩意境來言,算不得上乘,但很合我的胃口。想來也是好酒之人,值得一會。”

裴旻也不得不贊嘆,自己這位老哥哥目光如炬。

杜甫的詩,最大的特點就是寫實厚重。這類詩,要是沒有什麽特定的事情,很難體現意境。

以李白的天縱之才相比,杜甫算得上的一位大器晚成的詩人,《北征》、《三吏》、《三別》這樣不朽的史詩,千古絕響,便在獨特的背景下誕生的。

現在歷史環境大改,應該不會再有安史之亂這種波及全國的大動蕩了。

杜甫還能不能成為一代詩聖?

裴旻相信一定會的,只不過《三吏》、《三別》這樣憂愁哀思的詩句應該不會再有了,將會為更加豪情快樂,便如《望嶽》這般豪邁的詩句。

介紹給賀知章,也想讓杜甫盡快的融入這個圈子。

畢竟,後世各種搞惡的舞蹈,已經讓這位詩聖足夠潮了,沒有必要混跡在紈絝子弟這個沒前途的圈子裏。

紈絝,真不適合杜甫。

裴旻遇到杜甫的喜悅都讓李泌給取代了,再三叮囑他早些來裴府報道,方才離開。

長安十王府!

忠王宅!

“當真,靜忠,你說的當真!”

李亨聲音都在顫抖,身子因為興奮而不自覺的扭動著,看著自己面前的一個奇醜無比的太監。

站在李亨面前的太監叫做李靜忠。

怎麽形容他好?

就是那種長得特別提神,很科幻,很抽象的人,獐頭鼠目、東施嫫母、其醜無比任何形容醜的詞語都可以用在他的身上。

此刻他彎著腰,說道:“千真萬確,此事可不敢說謊,是黎敬仁,黎內侍親口說的。高公公最近什麽事都不管不顧,一門心思的照顧著陛下。他自己的事情都交給了黎敬仁、林招隱、尹鳳祥三人,他們三位各自不和,相互仇視已久。只是有高內侍壓著,高內侍這一放手,他們矛盾激化,已經相互不容了。林招隱、尹鳳祥不住的向太子示好……”

聽到這裏,李亨忍不住“哼”了一聲。

他心眼小,只是因為這個,心底依然決定,只要自己即位,林招隱、尹鳳祥這兩條狗,首先收拾。

李靜忠續道:“黎敬仁晚了一些,抱求無門,一直戰戰兢兢的,直到今日他有事向高力士稟報。意外聽到了高力士與陛下的談話,說有改立殿下之事。黎敬仁立刻向殿下表忠心來了,應該錯不了的。”

“對對對!”李亨聽到這裏,也相信了,不住點頭道:“父皇又不是傻瓜,怎麽可能看不出我與四弟的差距?四弟那個廢物,如何跟我相比?選我,才是最明智的。”

他心情特別愉悅,整個人都有些飄飄然的,看什麽事情都特別順眼,即便是看著面前這奇醜無比,時常讓自己倒胃口的太監,都覺得他順眼了許多。

想著面前這個醜如惡鬼一樣心腹的貢獻,李亨給了空頭支票,道:“日後我若登基為帝,你就是今日的高力士。”

李靜忠眼中閃過幾分貪婪,將自己的腰幾乎都要彎到了膝蓋,無比恭敬地說道:“能夠為殿下效力,是靜忠這輩子最大的福分,不奢望其他。”

李亨滿意的頷首道:“我李亨不會虧待任何一個忠心我的人……”

李靜忠是除了皇甫惟明最早追隨李亨的,當初李隆基將自己的兒子當做豬一樣圈養,關在了十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