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調虎離山、釜底抽薪

“豈有此理!”

張守珪厲聲大叫,氣得臉色都漲紅了。

對於裴旻,張守珪心底很是嫉妒。

明明是唐王朝的雙驕,憑什麽裴旻就能身兼兩任節度使、三任節度使?

憑什麽裴旻的節度使就能兼按察使,權掌軍政兩端。

不管他表現的有多少好,不管世人將他們視為帝國雙璧,他離裴旻都差幾個等次。

現在裴旻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都成了廟堂宰相,自己依舊是一鎮節度使,充其量也就是多加一個幽州都督,與裴旻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如今裴旻成了廟堂宰相,現在居然來幹涉他們的內政?

張守珪氣得哇哇大叫,“這裏就交給你了,我這就上疏抗議,我就不信了,這大唐還沒有王法了嘛。”

他氣沖沖的離去。

張康給了阿史那崒幹一個眼色,跟著張守珪一並離開。

阿史那崒幹目送張守珪離開,往地下吐了一口唾沫。

阿史那崒幹高喝道:“兄弟們,我們一起去雄武城快活去。”

一群狼一般的兵卒,嗷嗷叫的向東方去了。

張康跟著張守珪一並回到了範陽城,看著張守珪氣急敗壞的寫著一封慷慨激昂的信,信上歷數唐王朝這些年與渤海國的血海深仇,表示自己寧願一死,也不願意與渤海國說和,言辭格外激烈。

張康回到自己的屋舍,入門就扯著嗓子大叫:“豬兒,李豬兒,死哪去了,還不給大爺去甲。”

李豬兒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給張康褪去了衣甲。

“去,將暾欲谷、嚴莊給我叫來!”

張康大大咧咧的,語氣裏完全沒有將暾欲谷、高尚放在心上。

過了一刻鐘,暾欲谷、嚴莊一並來到了府中。

張康赤著腳露著身子,就跟一只笨重的企鵝一樣,一蹦一跳來到暾欲谷、嚴莊的面前。

“軍師大人,嚴先生……”他肥重的身軀,深深地作揖到底,他肥碩的身子注定彎不下去腰,但是他努力的將自己的腰彎下去。

滑稽的模樣,卻給人一種很隆重的感覺。

“少將軍不必多禮!”

暾欲谷、嚴莊一並將張康扶起。

張康一臉嚴肅的將暾欲谷、高尚請入大殿,很不客氣的叫了聲:“豬兒,你看著,別讓人靠近。”

張康在主位上坐下,看著暾欲谷、高尚,心事重重地說道:“軍師,嚴先生,現在情況很不好,我這心底慌慌的,很不是滋味,裴旻可不好糊弄,不是那幾個沒卵子的太監可比的。”

暾欲谷、嚴莊互望一眼。

暾欲谷先道:“張守珪的反應如何,是否如預料的一樣?”

張康說道:“先生神算,果然,那老東西氣急敗壞的上疏表態,我看他的樣子,要是朝廷不同意,他都要寫血書示忠了。”

“呸!”

他很不客氣的鄙夷道:“其實就是擔心自己吃了敗仗的事情暴露,嘿嘿嘿,他做夢也想不到,他的敗績都是我們的算計得,他不重傷,老子又怎麽架空他?現在東北軍一半都在我們的手上。只是我們手上的力量還不足,沒辦法跟裴旻哪個混蛋對抗。他現在安排人調查東北的事情,我們未必隱瞞的住,尤其是黑水之戰,牽扯的人太多了,想要隱瞞,真的瞞不過去。而且裴旻派來的人,軟硬不吃,惹得老子火起來,幹脆一刀殺了了賬。”

暾欲谷笑道:“少將軍不比焦急,也不必動怒。就算裴旻查到黑水之敗,這過錯也是由張守珪來背,與少將軍無關。而且現在廟堂之上並不太平,陛下就吊著一口氣,隨時都可能駕崩。到時候裴旻身為首相,要負責新君的登基,以及廟堂的安穩,就算他真有對我們動手的心思。也要緩一緩,我們還有時間來謀劃新的動向。”

張康對於廟堂的事情,那是了如指掌,裴旻已經成為首相並且封為輔政大臣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而給坑的張守珪只以為裴旻還是尚書左仆射,李隆基的病,並沒有嚴重到需要托孤的地步,故而才敢寫那一封書信。

張康又看了嚴莊。

一直以來,張康對於暾欲谷都是言聽計從,將他視為自己的軍師。

直到遇到了嚴莊,張康才擺脫了對暾欲谷的依賴。

因為裴旻打殘了突厥,聯合回鶻滅了突厥。

暾欲谷對唐王朝,對裴旻的仇恨,深入骨髓。

張康是一位梟雄,盡管他今日的一切都歸於暾欲谷的謀劃,沒有暾欲谷就沒有他的今日。可他眼中只有自己的利益,全然不會去考慮暾欲谷的仇恨,不願全聽暾欲谷的了。

嚴莊就是那個自詡能比李儒、賈詡,唯恐天下不亂的謀士。

長安受裴旻算計,滿盤皆輸之後,本打算逃往海東謀生。途徑平盧的時候,給張康的部下擒住了。

嚴莊看出了對方有殺良冒功的念頭,惶恐之下,謊稱自己海東巨商的獨子,活著的自己可以換萬貫錢財。這才免去一死,也見到了張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