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黎元洪賣身投靠(第3/4頁)

這段文字,簡直是殺氣騰騰,拔刀行兇之狀躍然紙上,全文是想把殺張振武的罪擔承下來,而替黎元洪洗脫,可是黎的密電在袁手中。袁拿了這封電報就等於拿了黎的小辮子,用不著鄂人叫囂,他根本不會準黎辭職,他要的是拉黎倒向自己這一邊去對付同盟會。

張振武案在擴大時,黃興介入了。開始是黃主動地對張案向袁抗議,其後則是有人故意誣造說黃和張有勾結,在張行刑前搜到了黃、張勾結的證據。

在張案發生前,黃本擬隨孫中山一同應袁世凱之邀入京,正在籌備時,張案發生了,黃認為張是革命黨,袁竟任意誅戮首義之人,是可忍孰不可忍,於是致電袁嚴詞詰責。原電雲:

“南中聞張振武槍斃,頗深駭怪。今得電傳步兵統領衙門宣布之罪狀,系揭載黎副總統原電所稱怙惡結黨,桀驁日恣,飛揚跋扈等,似皆為言行不謹之罪,與破壞共和,圖謀不軌之說,詞意不能針對。全電歸結之語,注重於‘愛既不能,忍又不可’八字,但張振武不能受愛與受忍之處,出於黎副總統一二人之意乎?仰於共和國法律上有不能愛之不可忍之判斷乎?未見司法裁判,頗難釋此疑問,乞更明白宣布,以釋群惑。……”

袁復電雲:“巧電悉,張振武一案,黎副總統原電有盅感軍士,勾結土匪,破壞共和,昌謀不軌,乞立予正法等語。黎副總統為鄂軍督帥,對其所部宣布罪狀請正典刑,自應即予照辦。至原案始末已電黎副總統明白宣布矣。中山先生北上無任歡躍,執事因事稍緩,望眼欲穿,仍祈即日啟行,得罄肝鬲,大局幸甚,鄙人幸甚。袁世凱。皓。”黃認為袁的復電是搪塞,因此再致電駁斥:“皓電敬悉。黎副總統原電述張、方罪狀,語極含混,凡有法律之國,無論何級長官均不能於法外擅為生殺。今不經裁判,竟將創造共和有功之人立予槍斃,人權國法,破壞俱盡。興前在留守任內辦理常州軍政分府趙樂群一案,輿論均謂可殺,興猶叠開軍法會審,由王師長芝祥率同會審各師長,法官調齊人證,悉心研判,業經取具確供,復匯案呈請大總統飭交陸軍部復核。原期詳慎議定使成信讞,以示尊重法律,擁護人權,為各省都督開一先例,庶幾共和開幕,國民不至有死於非法之懼。而張、方案乃如此,兩事相距為期甚邇。張、方獨因一面告訐者擅定極刑,未訊供證而死。國民生命財產權專恃法律為保護,即共和國精神所托,且在前清專制時汪精衛謀炸攝政一案,訊供確鑿,尚能出以詳審,僅予監禁。縱使張、方對於都督個人有不軌之嫌疑,亦豈能不據法律上手續,率請立予正法,以快私心。現在外患日迫,政府信用未固,益以此事,致群情激動,外人輕視,民國基礎益形危險,顧瞻前途,良用滋惑,旁皇終夜,不知所措,灑涕陳言,伏維諒察。黃興。哿。”

由於黃一再為張案向袁抗議,袁很感不安,因此他便想出一條毒計打擊黃,偽造張振武被殺前寫給黃興的一封未發的信。信上有這樣一句話:“承囑殺元洪事,已布置周密。”他用這個偽證打擊黃,使黃處於嫌疑地位,失去為張案發言的力量。北方的袁系報紙也推波助瀾,繪聲繪影地說黃曾在7月中去武漢,部署殺黎元洪。這時正值孫中山應袁邀北上經過天津,有一個任北京總統府秘書卻和孫中山認識的人去晉見,向孫中山泄露了袁如何陷害黃興的密謀,孫中山乃打電報把這個密謀通知了黃,黃興遂於8月27日去電質問袁:

“北京袁大總統鑒:興前因病赴西湖療養,今晚返滬始見孫中山先生自津來電謂:頃見一總統府秘書雲:張振武被執時在張處搜得一書系與興者,內容有雲托殺黎元洪事已布置周妥等語。今日又閱《滬報》譯載《文匯報》北京電雲,此間謠傳張振武之謀第二次革命,黃興實與同謀,故不來京雲雲。閱此兩電不勝駭異,張案鄂、京尚未盡情宣布,讀漾電亦雲案情重大,牽涉尤多,今京、滬忽擬議及興,若不將張案所牽涉者明白宣布,則此案終屬暗昧,無以釋中外之疑。務請大總統勿循勿隱徹底查辦,如興果與張案有涉,甘受法庭裁判,如或由小人從中誣捏入罪,亦請按反坐律究辦,庶幾全國人民皆得受治於法律之下,鄙人幸甚,大局幸甚。立盼電復。黃興叩。”

袁否認有其事,亦否認總統府有這位秘書,且在復電對黃大加推崇:“克強先生奔走國事數十年,共和告成,亟謀統一,取消留守,功成身退,日夜望中央政府臻於鞏固,使中華民國不復動搖,其光明磊落,一片血誠,中外鹹知,人天同感。”

同盟會會員於右任、姚雨平、胡瑛、陳陶怡等均憤憤不平,致電袁氏要求:“特派公正專員徹查嚴究。”詞意極為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