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半”推“全”就(第3/4頁)

不但此也,溯自通海以來,外交之失策,不可勝計,國際之聲譽,幾無可言。以積弱衰疲之國,孤立於群雄角逐之間,情勢之危,莫此為甚。而意外變亂,又往往無先例之可援,措置偶一失宜,後患輒不堪設想。惟我皇帝睿智淵深,英謀霆奮,遇有困難之交涉,一運以精密之謨獻,靡不立解糾紛,排除障礙,卒得有從容轉圜之余地。而遠人之服膺威望,欽遲風采者,亦莫不輸誠結納,帖然交歡,弭禍釁於樽俎之間,締盟好於熟槃之際。此功在交鄰者六也。

凡此六者,皆國家命脈之所存,萬姓安危之所系,若乃其余政教之殷繁,悉由霄旰勤勞之指導,則雖更仆數之,有不能盡,我皇帝之功烈所以邁越百王也。

請再就德行言之:我皇帝神功所推暨,何莫非盛德所滂流。蕩蕩巍巍,原無二致。至於一身行誼,則矩動天隨,亦有非淺識所能測者。即如今茲創業,踵跡先朝,不無更姓改物之嫌,似有新舊乘除之感。明諭引此為慚德,尤見我皇帝慈祥忠厚之深衷,而不自覺其慮之過也。夫廿載以來,往事歷歷可征,我皇帝之盡瘁先期,其於臣節,可謂至矣。

無如清政不綱,晚季尤多瞀亂,庚子之難,一二童騃,召侮啟戎,萬千古未有之笑柄。覆宗滅祀,指顧可期,非賴我皇帝障蔽狂流,逆挽滔天之禍,則清社之屋,早在斯時。

迨我皇帝位望益隆,所以為清室策治安者,益忠且摯。患滿族之孱弱也,則首練旗兵。患貴胃之暗昧也,則請遣遊歷。患秕政之棼擾也,則厘定官制。患舊俗之錮蔽也,則議立憲章。凡茲空前之偉畫,壹皆謀國之良圖。乃元輔見疏,忠讜不用,宗支幹政,橫攬大權,黷貨玩戒,斲喪元氣。自皇帝退休三載,而朝局不可為矣。

及武昌難作,被命於倉皇之際,受任於危亂之秋,猶殷殷以扶持衰祚為念。詎意財力殫耗,叛亂紛乘,兵械兩竭於供,海陸盡失其險。都城以外,烽燧時驚。蒙藏邊藩,相續告警。而十九條宣誓之文,已自將君上之大權,盡行摧剝而不顧。誰實為之,固非我皇帝所及料也。後雖入居內閣,而禍深患迫,已有芨芨莫救之虞。老成憂國之衷,至於廢寢忘餐。拊膺涕泣,然而戰守俱困,險象環伏,卒於挽救之無術。向使沖人嗣統之初,不為讒言所入,舉國政於朝綱之大,一委諸元老之經營,將見綱舉目張,百廢俱舉,治平有象,亂萌不生,又何至有辛亥之事哉?至萬不得己,僅以特別條件,保其宗支陵寢於祚命已墜之余,此中蓋有天命,非人力所能施。而我皇帝之所為極意綢繆者,其始終對於清廷,洵屬仁至而義盡矣。

若夫歷數遷移,非關人事。曩則清室鑒於大勢,推其政權於民國,今則國民出於公意,戴我神聖之新君。時代兩更,星霜四易,愛新覺羅之政權早失,自無故宮禾黍之悲。中華帝國之首出有人,復睹漢宮威儀之盛,廢興各有其運,絕續並不相蒙,況有虞賓恩禮之隆,彌見興朝覆育之量,千古鼎革之際,未有如是之光明正大者。而我皇帝尚兢兢以慚德為言,其實文王之三分事殷亦無以如此。而成湯之恐貽口實固遠不逮茲,此我皇帝之德行所以為敻絕古初也。然則明諭所謂無功薄德雲雲,誠為廉抑之過言,而究未可以遏抑人民之殷望也。至於前此之宣誓,有發揚共和之願言,此特民國元首循例之詞,僅屬當時就職儀文之一。差當日之誓詞,根於元首之地位。而元首之地位,根於民國之國體,國體實定於國民之意向,元首當視乎民意為從違,民意共和,則誓詞隨國體為有效;民意君憲,則誓詞亦隨國體為變遷。今日者,國民厭棄共和,趨向君憲。則是民意已改,國體已變,民國元首之地位,已不復保存,民國元首之誓詞,當然消滅。凡此皆國民之所自為,固於皇帝渺不相涉者也。

我皇帝惟知以國家為前提,以民意為準的,初無趨避之成見,有何嫌疑之可言,而奚必硁硁然守儀文之信誓也哉。要之我皇帝功崇德茂,威信素孚,中國一人,責無旁貸。昊蒼著佑,億兆歸心。天命不可以久稽,人民不可以無主。伏冀撝衷勉仰,淵鑒早回,毋循禮讓之虛儀,久曠上天之寶命。亟頒明詔,宣示天下,正位登極,以慰薄海臣民喁喁之渴望,以鞏固我中華帝國萬年有道丕丕之鴻基。總代表不勝歡欣鼓舞懇款迫切之至。除將時今發還本國民代表大會總代表推戴書,及各省區國民代表推戴書等件,仍行賫呈外,謹具折上陳,伏乞睿鑒施行。”

袁的洪憲稱帝,兩揖一讓就在民國4年12月11日一天之內完成。

民國4年12月12日,袁發表接受帝位的申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