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一、羅佩金督川被逐(第2/3頁)

這一期間,羅佩金和劉存厚都以為自己的後台是段祺瑞。

段既然同意羅佩金的請求,由劉雲峰接替劉存厚為川軍第二師長,劉雲峰便前往接事,劉存厚命令第二師軍官拒絕劉雲峰,自己也不加以理睬。移交的事便鬧僵了。正如滇籍國會議員王禎等所指責的:“羅督電請更換師長劉存厚,無論或準或不準,均無與劉商量之余地。乃院電徑將羅電直達劉,使之聞之,不啻使劉與羅橫生意見。”這可證明段的私心是挑撥羅和劉敵對。

羅佩金逐劉存厚不成,便想下令裁撤第一軍所屬的第一混成旅。旅長劉成勛表示服從,但要求先清發欠餉,羅拿不出欠餉,只好作罷。

羅佩金裁兵計劃兩次碰壁,就只能選擇另一弱者進攻,他下令將川軍第四師縮編為一旅,該師師長陳澤霈原屬於滇軍系統,後來調任川軍師長後,便倒向川軍一方,他對縮編命令也是討價還價,要求縮編為一個混成旅和一個團,比羅決定的縮編方案超過一個團,同時也要求清發欠餉。

這時,川軍將領認為羅督軍不是單獨對待第四師問題,而是和全體川軍生死存亡有關。因此,五個川軍師長聯名通電反對羅佩金裁兵計劃。不過川軍的五個師長,其意見和態度是有差別的;鐘體道、劉存厚、陳澤霈打成一片,周道剛則是兩面討好政策,熊克武因為是國民黨員,不便倒向北洋派,所以也持中立。周、熊都駐在重慶。

羅佩金因為裁兵計劃一再受挫,不能再容忍川軍五個師長集體抗命,6年4月5日,他突派滇軍包圍川軍第四師駐成都的兩個團,沒有發給欠餉就勒令繳械遣散,同時還以武力壓迫該師其他各團一律繳械遣散。這一來川軍人人自危,集體反抗,羅乃宣布第四師駐省城以外各團無變動。

4月18日,在成都的川軍第一軍和滇軍開炮互相轟擊。雙方互相說對方是禍首。羅佩金說是劉存厚先下令炮轟督署,劉有厚說是滇軍首先在西北角開射大炮。18日這天成都城炮聲隆隆,殺聲四起。劉電調各路川軍來援,羅也調動自流井、瀘州、敘州及川北綿陽等縣的滇軍到省接應。成都城內劃分為川軍、黔軍、滇軍三個駐防區,黔軍在戰爭中保持中立。不過川、黔兩軍防區的居民卻可以自由往來,滇軍則是獨立的。

19日滇軍退守皇城,在城墻內發炮阻止攻城的川軍,以煤油灌在皮管內向皇城周圍民房掃射,以掃除障礙。這天成都全城火光燭天,殺聲震地。省議會議長胡駿急忙打電話邀請商會和各國領事,冒險向川、滇兩軍交涉,要求停止戰鬥。20日天明,川、滇軍開放柵門準許災區人民進來,據紅十字會調查,人民被燒死的、被擊死和擊傷的,有1000多人,被焚民房有3000余戶,災民多向中立的黔軍防區逃命,火勢一直燒到22日才被撲滅。20日由省議會、商會、英法日三國領事分途向雙方進行調停,停戰一天,由黔軍開駐川、滇軍防區之間以阻止雙方開炮互擊。

成都爆發內戰後,川軍旅長劉湘、劉成勛、但懋辛,團長鄧錫候、田頌堯、賴心輝、向傳義、呂超等發表聯名皓電斥羅:“在任數月,皓嗜淫賭,勒提稅款逾700萬,本省軍餉數月未發。”唐繼堯也發表皓電指責川軍:“川省實行裁兵,原屬正辦,乃劉師長竟令所部圍攻督署,實屬不顧大義,應請主持公道,迅予解決。”四川和雲南兩省議會和兩省國會議員紛紛發表談話,或通電互相攻訐,雲南說川軍“爭權叛變”,四川說滇軍“侵略鄰封”。

滇、川、黔軍在成都城劃分了三大區域,第一部分是中立區域,系黔軍駐守,由東門起經糠市街、書院西街、湖廣街、華興街轉至會府、順城街、鹽市口、三橋南街直至南門,這些地區全由黔軍駐防,並把地面的石板築成掩護,堵截亂兵。第二部分由南門自孟家巷起轉西至少城,由北門老關廟之西,及正府街青龍街之北,全是川軍駐紮區域。第三部分從東門自宇庫巷經詹天廟、書院北街、梓潼橋、慈惠堂、純陽觀、馬王廟、銅絲街、喇嘛寺以及皇城附近為滇軍駐紮區域。

滇、川軍戰鬥時,滇軍以皇城為大本營,以東較場為輔助軍。川軍以北較場為大本營,以西較場為輔助軍。皇城在成都的中心,滇軍自皇城發炮向西北兩較場轟擊,同時也受到來自這兩處地方的還擊。成都人民受禍最烈的是皇城壩和北較場附近,其次為東西較場。

6年4月20日北京政府已經接到四川內戰爆發的消息,於是段祺瑞下令以羅佩金為超威將軍,劉存厚為崇威將軍,而四川督軍一職由省長戴戡暫行兼代,劉雲峰為四川陸軍第二師長。這批人事命令毫無曲直是非,不過段有個私心,便是命令他的內弟吳光新由宜昌帶兵到四川平亂,為吳光新督川鋪路。至於進步黨(研究系)則希望戴戡由兼代而實授,因為戴屬於進步黨。另一批人政學系則支持岑春煊督川,段對國會說:“我在位一天,決不與岑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