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二、徐世昌就任總統(第3/4頁)

徐世昌從當選總統那天起,就十分機密地指使舊交通系領袖梁士詒、周自齊等聯合新國會中的非安福系分子,組織另外一個不公開的政治小集團,以對抗多數黨的安福系。

7年10月10日,徐世昌就任大總統,並發表宣言:

“世昌不敏,從政數十年矣,憂患余生,備經世變,近年閉戶養拙,不復與聞時政。而當國勢糾紛,群情隔閡之際,猶將竭其忠告,思所以匡持之。蓋平日憂國之抱,不異時賢。惟不願以衰老之年,再居政柄。耿耿此衷,當能共見。乃值改選總統之期,為國會一致推選。屢貢悃忱,固辭不獲。念國人付托之重,責望之殷,已於本日依法就職。惟是事變紛紜,趨於極軌,我國民之所企望者,亦冀能解決時局,促進治平耳。而昌之所慮,不在弭亂之近功,而在經邦之本計。不僅囿於國家自身之計劃,而必具有將來世界之眼先。敢以至誠極懇之意,為我國民正告之。

今我國民心目之所注意,僉曰南北統一,求統一之方法,固宜尊重和平。和平所不能達。則不得不訴諸武力。乃溯其已往之跡,兩者皆有困難。當日國人果能一心一德以赴時機,亦何至擾攘頻年,重傷國脈?世昌以救國救民為前提,竊願以誠心謀統一之進行,以毅力達和平之主旨。果使鬩墻知悟,休養可期,民國前途,庶幾有豸。否則息爭弭亂,徒托空言,或虞詐之相尋,至兵戎之再見,邦人既有苦兵之嘆,友邦且生厭亂之心,推原事變,必有屍其咎者。此不能不先為全國告也。

雖然,此第解決一時之大局耳,非根本立國之圖也。立於世界而成國,必有特殊之性質,與其運用之機能。我國戶口繁殖,而生計日即凋殘;物產蕃滋,而工商仍居幼稚。是必適用民生主義,悉力擴張實業,乃為目前根本之計。蓋欲使國家之長治,必先使人人有以資生。而欲國家漸躋富強,以與列邦相提挈,尤必使全國實業,日以發展。況地沃宜農,原料無虞不給,果能懋集財力,佐以外資,墾政普興;工廠林立,課其優劣,加之牖導;更以國力所及,振興教育,使國人漸有國家之觀念,與夫科學之知能,則利用厚生,事半功倍,十年之後,必有可觀。此立國要計,凡百有司,暨全國人民所應出全力以圖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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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政之設施,尚可視國內之能力,以為緩急之序,其最有重要關系,而為世界所注目者,則為歐戰後國際上之問題。自歐戰發生以來,我國已成合縱之勢,參戰義務所在,唯力是視,詎可因循。而戰備邊防,同時並舉,兵力財力,實有未敷。因應稍疏,動關大局。然此猶第就目前情勢言之也。歐戰已將結束,世界大勢當有變遷,姑無論他人之對我如何,而當此漩渦,要當求所以自立之道。逆料兵爭既終,商戰方始,東西片壤,殆必為企業者集目之地。我則民業未振,內政不修,長此因仍,勢成坐困,其為危險,什百於今,故必有統治的實力,而後國家之權利乃能發展,國際之地位乃能保持,否則委蛇其間,一籌莫展,國基且殆,又安有外交之可言乎?此國家存亡之關鍵,我全國之官吏商民,不可不深長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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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一日在職,必本此以為推行,硁硁之性,始終以之,冀以刷新國政,振拔末俗。凡我國民,亟應共勉……。”

徐世昌字菊人,直隸天津縣人。早年隨父親到河南做塾師,因得與袁世凱訂交,袁以钜貲助徐赴北京應試,1886年得中進士,授職翰林院編修。袁小站練兵時,延徐為總文案,後來步步提拔他做到首任巡警部尚書和第一任東三省總督。西太後去世,袁奉旨養疴,歸隱洹上,而徐雖為袁黨,卻在宣統時代仍為紅極一時之漢人大官,辛亥年老袁東山再起,徐亦為從中奔走最力之人。袁洪憲稱帝前把徐從青島迎入北京,擔任國務卿。袁死後,徐歸隱天津。他是個喜怒不形於色,圓滑得像個水晶球的政治人物。袁雖重用徐,可是卻並不假以事權,徐對袁心懷怨恚而不外露。袁死後,他變成北洋派一致推重的老成碩望,和他有同樣地位的,如張謇、如唐紹儀,雖和袁淵源甚深,可是在北洋派中則不受歡迎和擁戴。如是用現代政治術語來形容徐世昌,他在馮段之間是以太極權術來周旋這北洋系的二大派之間。段的要角安福系首領王揖唐便是徐的門人。段鬥倒馮,自己卻不願居總統之名,乃推徐出山。

舊中國的政客都有一套旁門左道,徐當然不能例外,他精於堪輿之術,他認為前三任民國總統都沒有好下場,是因為總統府的風水不好,他就任總統後,乃決定府院地址互遷,末遷之前先在自己私宅辦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