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四、和平之聲不絕如縷(第2/4頁)

徐世昌和西南方面透過梁士詒暗通款曲,無非是希望自己的大總統地位能獲得西南方面的承認。西南方面對於大徐無所好惡,不一定喜歡他,也不憎惡他,西南在反徐問題上不是反對徐世昌,而是反對徐成為段祺瑞的傀儡,後來段已決定下台,徐又大作和平試探,自不必過於反對。不過對徐也有很多考慮,徐是個文人,不似馮有直系武力作基礎,因此他沒有本錢來和皖系對抗。同時在西南看來,徐的總統是由安福國會所產生,安福國會是西南所堅決反對的,因此對徐的總統地位有難以承認的因素。西南認為當前中國,徐亦不失為一個適宜的總統人選,但希望徐能先促成南北和平,在和談中解決國會問題。國會問題解決,全國統一,再由另一種方式選舉徐為總統。西南方面認為這種主張不是對人而是對法,是個法的爭執。

在徐世昌來說,他要先做了總統再來促成和平,這就是他和西南方面不一致的根本因素。老實說,除非有大智大仁大勇如孫中山,任何人都不可能有這種胸襟和德操,放棄現成總統不做而去期待渺不可知的將來。同時,在事實方面言,徐世昌身在皖系勢力範圍內,也不可能不就總統而先擔任南北間的調人。

徐世昌就職前,西南的非常國會特於徐世昌就職的前一天開兩院聯合會,決定方針,暫委托廣東軍政府代行國務院職權、總統選舉,從緩舉行。

徐世昌就任總統不久,曹錕等電呈:“張勛坐鎮徐淮,功足抵罪,應準免予緝究。”張勛策動復辟,顛覆民國,恢復滿清,就是背叛民國,這種大罪,公然可以翻案免究,也是北洋軍閥才能作這樣的文章了。張勛自以為和南方的陸榮廷有交情,想在南北和談中插一腳,毛遂自薦做一個調人。10月25日他到總統府謁徐,徐擋駕不見。他回到荷蘭公使館,北京的要人們紛紛來見他,他也“端”了起來,一律擋駕不見。最有趣的是江西省長戚揚和他的一段淵源,在黎元洪總統時代,戚被江西省議會彈劾,國會通過查辦案,賴張勛一言而幸免。戚給張電報說:“此恩永世不敢忘。”後來復辟事啟,戚始而迎合抄錄寄還,且附以十字按語:“今年之我,仍是去年之我。”張勛固然胡鬧,戚揚尤其下流。

倪嗣沖這時也不安於位,他手下有一個鎮守使馬聯甲正覬覦督軍寶座,使他頗傷腦筋。至於張懷芝,他的山東督軍一職早由張樹元代理,山東全省商人竟聯名呈文總統府,宣布他治魯的罪狀,這當然有張樹元作後盾,張懷芝也明白自己想回山東是不可能了,便轉過來想當陸軍總長,徐世昌因為他不認識字,所以不予考慮。還有福建督軍李厚基,民國2年他以一個團長地位,隨劉冠雄到福建,趕走了閩督孫道仁,一步一步地由旅長而鎮守使,由鎮守使而督軍兼省長。他參加對南用兵,派臧致平、唐國謨兩部攻粵,不料閩軍竟被粵軍擊敗,還引來了粵軍陳炯明和方聲濤兩部的反攻,攻入了永定、上杭一帶。

10月29日卸任總統馮國璋回河間原籍掃墓,便道赴保定訪曹錕,一面佇待由湖北北上的王占元。

11月5日北京政府任命馮玉祥為湘西鎮守使,吳新田為嶽陽鎮守使。

當徐世昌就任總統後,10月13日美總統威爾遜向徐致賀,電文中附帶提出一項勸告:“中國若不早息爭端,殊難協同友邦一致達到維持正義之目的。貴大總統就任,更應和衷共濟,統一南北,則於國際事務中可占其應有之地位。”徐復電說:“本大總統當選之日,即以國家統一為懷,現正力求治理,以達此原定之目的。”這時美國駐華公使芮恩施甫返國述職後到北京回任,即於10月18日,作為徐就任總統後的首次謁見,在談話中也非正式地提出了南北和平的勸告。徐表示中國必需實現和平統一,不過中國實現統一後,就需要大量裁減軍隊,希望美國在道義上支持,在財政上協助。芮恩施答說:美國政府在這方面必會予以同情之考慮。

早在7年6月間,美國就向英、法、日三國提議,改組五國銀行團,加入美國,退出俄、德兩國,由新的四個銀行團向中國進行交涉,延長幣制借款期限,幫助中國政府整理財政,裁減軍隊。8月30日又聯合英、法兩國公使抗議中國利用日本資金發行金幣券,美國這期間的對華政策,已開始了擊破日本包辦對中國的投資,而用國際投資來抵制。

徐世昌為了配合國內外的形勢,乃授意梁士詒組織一個政黨,梁網羅了許多名流,先成立了一個“和平促進會”,非安福系的議員108人都參加了,其中包括研究系。安福系的機關報大罵徐世昌忘恩負義,不念安福系一手捧他做總統的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