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三十一個皇後(第2/4頁)

感受到他近在咫尺的呼吸,以及那噴灑在頸間的溫熱氣息,她的心跳不可抑制的加快了跳動,似有一股電流向上驀地竄去。

他身上不似以往清雅的檀香味,縈繞著一抹淡淡的煙草味,但她並不覺得厭惡,反而感覺有些新奇。

林瑟瑟的聲音像是蚊子叫:“你身上有煙味。”

司徒聲淡淡的‘嗯’了一聲,唇角微微揚起:“你這鼻子倒是靈。”

他窩在她頸間的下頜微微傾側,指尖挑起一縷細長的青絲,許是她剛剛沐浴過,她的頸間隱約透著一抹清淡的胰子香。

不像是旁的女子身上,離大老遠了便能聞到刺鼻的脂粉味兒,連呼吸都覺得膩歪的慌。

她沒注意到他細微的動作,只是一板一眼道:“抽煙不好。”

他挑了挑眉:“有什麽不好?”

她回憶起上本書那個世界裏的禁煙標語,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吸煙有害健康,而且以後傳宗接代,對孩子也不好。”

剛一說完,她便愣住了。

她給忘了,他入宮時凈了身,此生怕是不會有子嗣了。

林瑟瑟有些不敢擡頭,雖然是不小心,卻也是戳到了他的痛處,他不會以為她是故意這樣說的吧?

空氣寂靜下來,只余下一片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他淡淡的嗓音才從頸間傳來:“你喜歡孩子?”

林瑟瑟想搖頭,剛一側頭,卻又猶豫了下來。

其實她根本沒有想過成親生子這些事,天庭之上倒也不是沒有人追求她,三清殿的白澤和九華玉闕上的勾陳都喜歡她。

但是她喜歡的人是文昌帝君。

雖然她覺得文昌帝君可能壓根就不記得她是誰,也明白他們之間絕對不可能。

可喜歡就是喜歡了,左右若是不能嫁給喜歡的人,那倒不如不成親生子。

她的猶豫與遲疑,全都落在了他的眼中。

司徒聲低垂下眼眸,唇角的弧度漸漸歸於平靜,他松開桎梏住她的手臂,緩緩站起了身:“如今皇帝對你有所改觀,今日你又護下公主,想要懷上龍嗣,也並非難事。”

他沒有等她說話,邁著大步向外走去,走至營帳門口時,他頓住腳步:“若你需要我向皇帝施壓,盡管開口就是。”

說罷,他便掀開門簾冒雨離去,候在營帳外的劉袤,撐著油紙傘疾步小跑都追不上他。

林瑟瑟怔愣的望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有些沒搞明白,她明明什麽都沒說,他怎麽會以為她想要懷上皇帝的龍嗣?

抱著一只木匣子深夜來訪的人是他,說要送她東西又把送出去的東西要走的是他,突然抱住她不撒手的是他,如今甩下莫名其妙的話就尥蹶子走人的也是他。

難怪旁人都說他性子陰晴不定,這何止是陰晴不定,簡直翻起臉來比女子還熟稔,莫不是學過京劇的變臉。

她晃了晃手裏的木匣子,抱著木匣子從榻上爬了起來,小心翼翼的將空蕩蕩的木匣子收了起來。

這摳門的小心眼兒,走之前還不忘記把那捶背的玉石給拿走,既然都已經送給她了,她屆時肯定還是要拿回來的。

原本她睡不著是在思考人生,如今想透徹了,她便鉆進暖和的被窩裏,伴著營帳外淅淅索索的雨聲緩緩進入了夢鄉。

翌日一早,嬴非非便腫著一雙核桃眼,風風火火的闖進了她的營帳裏。

她一雙眼睛還未睜開,耳邊已然響起嬴非非帶著哭腔的嗓音:“皇嫂,我要和皇兄斷絕關系!”

林瑟瑟揉了揉耳朵,迷迷瞪瞪的撐起身子,朝著來人看了一眼:“又是因為比武招親?”

嬴非非咬住唇瓣,淚水一顆一顆的往下掉:“我還未及笄,皇兄便已經急著定下駙馬,他就是想將我快點趕出去……”

許是因為昨日與林瑟瑟一同經歷過生死,她如今對林瑟瑟極為信任,這些小家子氣的話她不敢對旁人說,只好跑來林瑟瑟這裏哭訴。

林瑟瑟不大會安慰人,而且她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嬴非非。

自古帝王多無情,在那原書裏,嬴非非對於皇帝來說,只是一顆可以拿來聯姻,用來籠絡人心的棋子罷了。

說是比武招親,其實就是走個過場,皇帝早就安排好了自己心儀的人選,不過是借著駙馬的名義,暗中培養發展自己的勢力。

而成為駙馬的平陽侯之子高暢,嗜酒又是個癮君子,成親後沒多久便開始對嬴非非拳腳相向,哪怕在她孕期也依舊如此。

嬴非非多次請求和離無望,終於在被毆打至小產後,心灰意冷的投湖而亡。

她溺亡的那一年,只有十六歲。

而今年嬴非非不過及笄之年,也就是十五歲的年齡而已。

若是林瑟瑟不知道嬴非非的下場也就罷了,偏偏她看了那本書,又知道嬴非非淒涼而終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