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番外五(第2/4頁)

他只要一點煙草,便證明他此刻的心情不太好。

歲山可不想在惹一個獨守空房的男人,他磕磕巴巴道:“爺仔細想一想,您最近可曾對小姐說過‘我不會’‘隨你便’‘胡說八道’這樣的話?”

司徒聲正要否定,耳邊卻倏忽響起她前兩日和他的對話。

——你晚上想吃京城南巷的雲吞面嗎?

——隨你便,我都行。

他挑了挑眉,漫不經心的吐出一口淡淡的煙霧:“說過。”

對於飲食這方面,他一向不怎麽在意,從前在軍營裏沒有糧草時,都是吃野菜樹皮,喝麥糠清粥,總之能吃飽肚子就行。

他沒有那麽多忌口和講究,她喜歡吃什麽,他就跟著吃什麽,他跟她說‘隨你便’,難道有什麽不對之處?

歲山一聽這話,連忙道:“當然不對,這話聽起來太過敷衍,敷衍就代表愛在消失,會讓人很沒有安全感。”

“爺試一試,把隨你便改成‘聽你的’,把我不會改成‘我可以學’,把胡說八道改成‘你這個想法很不錯’。”

“現在我就是小姐。”歲山清了清嗓子,親自演示道:“哥哥,我們去吃雲吞吧?”

司徒聲被這聲嬌軟的‘哥哥’激的指尖一顫,碎玉煙鬥裏的煙草盡數灑落在了地上:“隨……聽你的。”

歲山露出一副贊賞的神情,接著道:“哥哥會不會做雲吞?”

他猶豫一下:“我可以學。”

歲山想了想,又道:“要是有一天,都是男人相夫教子便好了。”

司徒聲微微頷首:“你這個想法很不錯。”

話音落下,歲山便已經從角色中抽離,他娃娃臉上帶笑:“這便是語言的力量,換一種說辭,小姐便會感覺到爺對她的重視。不過說這話時,爺的臉上要是再帶些笑容就更好了。”

兵者,詭道也。

歲山到底是比他接觸過的女人多,取人之長補己之短,方能相得益彰。

他又孜孜不倦的請教了歲山一些問題,歲山對答如流,他也如茅塞頓開。

待歲山離去之時,他眸色溫善道:“若我沒記錯,再過幾日,便是你的二十二歲生辰?”

歲山一愣:“是。”

“家裏的規矩,暗衛到四十歲恢復自由身,我向來賞罰分明,你這幾個月立下不少功勞,待你生辰過後,便去皇宮找我兄長要蠱鈴。”

說罷,司徒聲便轉身離去,倒是歲山傻站在原地,半晌才回過神來。

蠱鈴可以控制他們體內的連心蠱子蠱,若是將蠱鈴還給他,便相當於提前放他恢復自由身。

從此他便可以為自己而活,再也不用藏在隱秘的角落裏隨時待命。

歲山臉上,落下兩行斷斷續續的淚珠,他哽噎著跪了下去,對著司徒聲離去的方向叩了兩個頭。

林瑟瑟在嬴非非的院子裏,整整待了三日之久,這期間院門緊閉,兩人足不出戶,也不知在院子裏籌謀些什麽。

正當司徒聲準備撬門硬闖時,那院門終於打開了。

這並不是林瑟瑟第一次穿紅衣,今日卻驚艷的令他久久回不過神來。

她額間一點金色花鈿,如墨青絲綰作流雲髻,櫻紅的唇瓣上,塗著紅梨色口脂,瓷白的貝齒輕輕咬住唇瓣,勾的人心中作癢。

她大多時候都著綠裙,瞧著溫婉端莊,略帶嬌俏,哪像今日這般打扮,嫵媚的似是山澗妖精。

林瑟瑟像是沒瞧見他,牽著身旁的嬴非非,頭也不回的出了陸府。

陸想早已經在府外等候,今日是晉國貴胄之間,一年舉辦一次的鳴蜩詩宴。

嬴非非喜歡湊熱鬧,提前半個月就和陸想約好了一同前去鳴蜩詩宴,原本因為魏國公主縱馬之事,她氣的不願再見陸想。

但林瑟瑟也要去,她便改變了主意。

嬴非非今日也是盛裝打扮,她換上一身緞素雪綃裙,梳著溫婉的流月髻,鬢間斜插一支流蘇步搖,褪去了稚嫩的外表,與之前大相徑庭,仿佛變了個人似的。

陸想從未見過這樣的嬴非非,在他眼裏,她似乎從來都是個沒長大的小姑娘。

許是呆愣了片刻,等回過神來,兩人卻已經坐上馬車遠去了。

往年的鳴蜩詩宴,都在城外郊野處籌辦,今年臨時改了地方,改到了皇宮的禦花園裏。

聽聞新帝也要參與其中,那四國公主們紛紛不請自來,一時間沉寂已久的皇宮裏,卻是充滿了女子們的歡聲笑語。

說是詩宴,實則是適齡青年們的相親宴,許是司徒嵐誕辰將至,皇宮城墻掛滿火紅的燈籠,四處張貼大紅喜字,搞得像是他要洞房花燭似的。

林瑟瑟在心底吐槽了一下司徒嵐的審美,隨著宮女的引路和嬴非非一同落了座。

鳴蜩詩宴向來是男女混坐,而非是固定的男女眷分開落座,且詩宴過程中,可隨時走動換座,並未有硬性規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