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壞脾氣探花郎X天真小公……

符箐瑤喊完, 擡頭等了半晌,無一人回應,空空蕩蕩的仿佛方才被砸到只是她的錯覺。

碧棋撿起紅色筆擱, “公主, 我看是有人不小心拋落的, 咱們還是去寄送藥材罷, 您大人有大量, 別同他們計較。”

公主可千萬別惹事, 不然回去, 容姑姑肯定會罰她。

符箐瑤揉了揉額頭, 從貼身宮女手裏拿走筆架攥在手心, “你去就行了,我要把砸了我還不出聲的人揪出來。”

“公主,您千金之軀, 不要和他們一般見識嘛。”

“哼,可是,做錯事就該道歉的。”

符箐瑤本來也沒多麽生氣, 然而驀地想到筆擱算輕的, 換個重物,她額頭破相了可怎麽辦, 再換個年老的年幼的, 可要出大事。

這種人就是欠教訓, 別人不敢, 她堂堂南康公主有什麽不敢的。

“你快去給嬌嬌寄藥材,我自己可以,侍衛不都呆在暗處麽,有事我喊一聲就行。”

碧棋了解符箐瑤的性子, 勸得住的人要麽是皇上要麽遠在涼州,她無奈苦著臉應道:“是...”

符箐瑤待宮女走遠,輕哼了聲,裹緊雪白狐袍戴上氅帽走進酒樓,一口氣跑上了二樓。

...

明年二月是春闈,鄉下學子會千方百計提前半年到京華的書院裏學習,哪怕最普通三流的,也比僻壤鄉間的學舍好的多。

這家臨街開的食肆酒棧打的旗號是離盛安街近,其實隔了條岔道,簡陋的根本無法和大的酒樓相比。

因為賣的菜式簡單便宜,久而久之成了許多窮學生呆的地方。

符箐瑤周身水鍛似的白裘毛簡直能發光,走到樓上,瞬間把周遭零散的視線全都吸引了過去。

不消說,看不清被帽子蒙住的半張臉,都能看出這是富貴人家的姑娘。

正值午後,大部分人用完膳,剩余少量來得晚的,統共就四、五桌的樣子。

符箐瑤眺眼望,有兩桌是青衣學生的打扮,一桌三人,靠窗的那桌為單人,砸她的是筆架,那麽想來就是這二者其一。

她不緊不慢走到兩桌當中,沒理會余下的目光,脆生生地道:“方才,是誰扔了筆架下去,砸到了我也不吭聲?”

場面一度沉默,有幾位快吃完的佃農大叔,扒拉兩口逃了出去,生怕等會鬧起來惹麻煩。

就在此時,大桌站起個較矮的男子,直指對面,“是他,姑娘,我看到了,就是他扔的!”

他旁邊的異口同聲附和,“是啊,我們也看到了!”

符箐瑤順手勢看過去,如他們所說,扔筆架的是那位從她上樓到現在都沒有擡過頭的年輕書生。

他穿著的青色長衫很樸素,桌上有紙筆墨,的確差了個筆架。

好吧,看來,就是他了!

此時,符箐瑤的帽子還未褪下,遮裹的嚴嚴實實,因此只看得見一雙圓圓的漆黑眼眸。

她走近道:“是你吧,道歉,你看我的額頭都紅了!”

說罷,小姑娘想撥開帽沿指給他看,誰知書生依舊不理她,甚至兀自在看書,沒聽見她的話一般。

符箐瑤從小被寵大,自認為很講道理,她只是要他為他做的事負責而已,這個人怎麽那麽無理。

她略微生氣,倏地伸手把筆擱拍到桌上,發出不小的響動,“我說了,道歉!”

李予燈終於從書中慢吞吞的擡眸,符箐瑤這才看清這位書生的容貌,俊秀幹凈,是粗布都掩不住的溫雅斯文,就是表情太過冷漠,讓人心生距離感。

只見他接過筆擱,挪到毫筆下,“不是我扔的。”

符箐瑤察覺自己因為書生好看盯了他許久,拉回心神後掩飾般的大聲:“隔壁有人證,你說不是你,他們為何要誆我。”

李予燈聽到少女的清甜嗓音,神色未變地垂眸冷道:“這裏用筆的就兩桌,那麽,你還蠢得看不出他們為何要誆你嗎。”

“...”

符箐瑤反應過來,咬牙道:“哦,我曉得了,其實就是他們扔的,轉頭賴你對不對。”

果然,她回頭一看,那三個書生老早逃光,顯然是怕被個打扮華麗的富家女兒發火怪罪。

符箐瑤挪了挪步子,低下頭摸索小手指,她先前氣勢洶洶地進來,怪錯了人真是不好意思。

她繞到李予燈旁邊,輕聲道:“對不起,我剛剛以為是你扔的。”

“嗯。”

李予燈沒在意,他翻了書冊的下一頁。

可是等過了陣子,他余光瞥見小姑娘不但沒走,還坐在他的桌邊,忍不住出聲提醒,“你擋我的光了。”

言下之意,你該走了。

符箐瑤聽得很明白,屁股從椅座上彈了起來,“噢,那我馬上換一邊!”

“...”

李予燈懶得再理,更不想浪費時間,他低下頭認真默背,手上這本古籍明早就要還給老師,今天之內必須看完。

在這裏晚上能省燈油錢,還能將兩頓並做一頓,是個很適合的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