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色狼師兄

他清澈的眼睛裏, 映出一個小小的安稚。

安稚掙開符淵的懷抱,默默地挪開書案上的瓷杯,拿起杯子下面亮閃閃的銅托盤, 當鏡子一樣照了照。

果不其然,在她額心正中, 兩眉之間, 多了一朵小小的紅蓮花。

門就是安稚自己, 根本不是符淵。

大概在符淵拿出蓮心的珠子激活門時,那朵小紅蓮花就從安稚的眉心冒了出來。

符淵看得清清楚楚,就是不說, 連點提示都不肯給,害得她主動投懷送抱。

他是故意的吧?

他故意搶在她前面伸手去拿蓮花裏的珠子, 才誘導她想到錯誤的方向上去。

她就這樣腦門上頂著門, 傻乎乎地到處找門, 就好像打著電話找手機,戴上眼鏡找眼鏡。

估計大貓看在眼裏, 心裏已經笑瘋。

安稚放下鏡子,薩克斯風仍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安稚有點尷尬,“我要走了,你呢?你怎麽出去?”

這朵紅蓮花那麽小, 沒法讓兩個人一起用手指點住。

符淵微笑了一下,在千回百折的樂聲中捉住安稚的手,握在手心裏, “走吧。”

和過第二關時一樣, 安稚用另一只手的食指點上自己眉心的小紅蓮花。

光影繚亂。

南沉的房間出現在眼前,和他們進去前一樣,只不過現在沒人。

才一站定, 符淵就開口逗安稚,“你現在真覺得已經出了娑婆盒了?”

這一天一夜,安稚累慘了。

安稚拉過南沉房間那把唯一的椅子坐下,完全呈放棄狀態,“隨便吧,就算現在還在娑婆盒裏,我也不打算再找門出去了。”

符淵彎彎嘴角,“好。我陪著你。”

安稚問他,“幻境裏沒有飛魂島,回不了家,我們兩個沒地方住怎麽辦?”

符淵認真想了想,“我們可以搶南沉的屋子,反正南沉打不過我,娑婆盒裏的假南沉更打不過我。”

符淵看看四周。

“不過要找人重新整修一下,現在這樣像個狗窩。”

是,像個狗窩,不像貓窩,大貓他向來都喜歡暖和又舒服。

符淵看了一眼南沉光禿禿冷冰冰的床,“我們兩個睡,一定要換一張舒服的床……”

這話聽著不太對勁。

符淵自己也突然意識到了,還沒說完就把話停住。

安稚的腦子迅速地向一個非常危險的方向滑過去。

安稚絕望地想把思路扭回正軌,然而還是晚了。

傳來一聲銷魂蝕骨的輕喘:“啊——”

又是一聲。

然後又是一聲。

出娑婆盒後消停了的小裙子又開嗓了,這次是一個嫵媚的男聲開始唱歌。

一句一句,每一句都色氣滿滿,欲到不行。

歌本身倒沒什麽,頂多外放時有點尷尬,問題的關鍵是,這首歌徹底暴露了安稚此時腦子裏的念頭。

社死是什麽感受,安稚算是明白了。

符淵也完全沒料到會聽到這個,望著安稚,兩個人一時都沒說話。

空氣中充滿了奇怪的氣氛。

門那邊忽然一動,好像有人要推門進來,估計是南沉。

安稚嗖地彈起來,就想跳窗逃跑。

絕對不能讓南沉看見他倆單獨在屋子裏時,小裙子還在放這樣的音樂,南沉見多識廣,說不定能知道這裙子是怎麽回事。

安稚才爬上窗台,就被符淵攔腰抱了回來,按回椅子裏。

“你聽。”他低聲說。

那首歌竟然已經停了,改成了鼓點,“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和安稚此刻瘋狂的心跳剛好合拍。

嬌喘的曲子被活生生嚇沒了。

推門進來的果然是南沉。南沉一進門,就聽見急促的鼓點聲,怔了怔,目光落在安稚的裙子上。

“你這件衣服是——‘引商刻羽’?”

他真的認識。

這條會唱恭喜發財的小裙子名字還挺好聽。

南沉又轉向符淵,有點納悶,“你在笑什麽?”

符淵站在安稚旁邊,手撐在桌子上,明顯是在忍笑。

符淵定了定神,才正色對南沉說:“沒什麽。看到外面有只吱吱亂叫的小老鼠,跑著跑著絆了一跤,四腳朝天,有點想笑。”

安稚瞪了他一眼。

“老鼠?”南沉看了窗外一眼,沒看見什麽老鼠,轉向安稚。

“別給王上敲鼓了,”南沉說,“蘭盞剛剛說,你們另外幾個人也都從娑婆盒裏出來了,你過去看看吧。”

安稚驚喜:“他們幾個也出來了?”

南沉答:“他們都卡在第二個提示,給了就都出來了。”

安稚不懂:“第二個提示?”

不是只有“去守宮門”這一個提示麽?

符淵坦然道:“找紅蓮花的門時本來有個提示,提示是“鏡子”,你沒用上。”

安稚默了默:什麽沒用上,是你壓根就沒想給吧?不止不給,還故意誤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