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這是一個圈套

“沒問題。”安稚欣然答。

符淵在床邊坐下, 安稚爬上床,來到他身後。

他的衣領半開,安稚把他的衣服往下拉了拉, 讓他露出後頸和肩膀,把手搭到他的肩膀上。

安稚發現, 符淵自己脫衣服的時候很淡定, 可是她的手一碰到, 他的耳根立刻就紅了。

他在默默地害羞。

他一害羞,安稚也開始莫明地不好意思起來。

安稚給自己打氣:沒什麽不好意思的,就當他是一只貓。

給貓做馬殺雞時, 想捏爪子捏爪子,想按肚肚按肚肚, 有什麽可害羞的呢?

然而他的肩膀手感極好, 緞子一樣的肌膚下包裹著停勻的肌肉, 結實又有彈性,按起來和給貓做馬殺雞時有天壤之別。

確實讓人有點害羞。

安稚其實並不懂得該怎麽給別人按摩肩膀, 一通胡來,符淵就默默地坐著,倒也不挑。

“你等等。”

安稚從懷中掏出袖珍玲瓏匣,鼓搗了一通, 從裏面取出裝面脂的小罐子,抹了一點在手上。

一邊忙一邊解釋,“在我們那個世界, 好像按摩的時候都是要塗東西的, 比較好按。”

符淵一切都聽她的,乖乖答了一聲“好”。

安稚又順手把他敞開的衣領再往下拉了拉,露出一截脊背, 才開始繼續用塗了油的手到處亂來。

又按了好半天,安稚才用打完收工的口氣說:“好了。”

順手幫他把衣領拉好。

“有效果沒有?”安稚隨口問。

符淵的耳朵早就紅透了,紅暈從耳朵背後一直蔓延到脖子,他回答:“舒服多了。”

“那就好。”安稚從床上爬下來,“那你睡吧。”

她才走到門口,就被符淵叫住。

符淵仍然坐在床上,望著她問:“你要不要……我幫你也按按肩膀?”

安稚:啊?

“不用,不用。我的肩膀一點都不疼。”安稚落荒而逃。

一直到回到安稚自己住的客房,關好門,安稚才掏出一塊絹帕。

雪白的帕子一角染上了一小塊紅色,是提婆蘭的花蕊汁。

上次在天藤島,天藤送給她一小瓶,被她轉送給妖妖靈,後來妖妖靈看到活的提婆蘭,又還給她了。

這東西用來給大貓做記號剛剛好。

剛才幫符淵按肩膀時,安稚偷偷從袖珍玲瓏匣裏把它取出來,用絹帕的尖蘸了一丁點,悄悄印在了符淵的後頸下幾寸的背上,留下紅色的印記。

提婆蘭花蕊染上以後,永不褪色,就算洗澡也去不掉。

安稚當時拼命抑制住給他畫個笑臉或者來只小烏龜的瘋狂沖動,只點了個米粒大的小點。

這樣下次再見到央漓時,只要查查他身上有沒有這個記號,就能知道兩個人是不是同一個人了。

籌謀了好久的計劃終於搞定。

安稚安心地上床睡覺,一覺睡到大天亮。

第二天,符淵仍然不在,安稚帶著冉野他們幾個一起意氣風發地去了比武場。

她一到,就引起一陣明顯的騷動。

不只是因為她昨天完勝那麽多高階弟子,更是因為安稚今天特地從玲瓏匣的行李中挖出一件衣服換上了——

那件會變幻顏色的羽霓裙。

現在是上午,羽霓裙是早晨朝霞的顏色,在黃橘粉紫間緩緩變化,安稚每走一步,裙擺上的顏色就漾起層層疊疊的輕波,美到驚人。

來看比武的各門派弟子全看傻了,根本沒人再注意台上在幹什麽。

“這是羽霓裙嗎?”

“美成這樣,絕對是傳說中的羽霓裙。”

可是所有人此時心中的想法都是一樣的:如果安稚身上穿的是羽霓裙,那天塔門掌門蔓虞身上穿的那件是什麽?

有真的在這裏一比,蔓虞的衣服立刻顯出了粗糙拙劣。

誰真誰假,一望而知。

涼蓬下,其他門派的掌門都在偷瞄蔓虞身上的裙子,誰都不敢說話。

蔓虞這次開天塔會武,特地穿了條絕品裙子,原本風頭無兩,誰料到被一個七涼山的弟子一巴掌拍到谷底。

蔓虞也看見安稚身上的衣服了。

安稚一來,蔓虞看清她身上穿的是什麽時,就好像被重錘猛錘了一記。

是她心心念念想要,想了這麽多年的羽霓裙。

這件全乾旋唯一一條的孤品羽霓裙,是靈鶴族大匠師做的,當年制成時他曾給人看過,無數人描述過它有多美,蔓虞現在卻覺得,描述得根本不及親眼看到的萬分之一。

蔓虞心中一陣扭攪。

據說羽霓裙現在在玄蒼一個族長手裏,蔓虞心想,南沉向來都是和玄蒼那幫人混在一起,想來是他要來羽霓裙,送給了他心愛的小徒弟。

蔓虞瞥了眼自己身上的那條裙子。

這是為了這次天塔會武,專程召集了九碧最有名的裁縫們做成的,他們再三保證,做出來的這條裙子和真品像得十足十,根本分辨不出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