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辜負(第2/3頁)

可蘇太宰為什麽不造反,是怕白衣劍雪樓呢?

那現在呢?白衣劍雪樓對他的威脅恐怕有限了。

明謹閉上眼,心思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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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仲帝去上朝後,翎妃等人提早來坤寧請安,卻得到宮人通知,說皇後還在睡,起不來,讓她們管自己忙去。

眾妃嬪:這什麽意思?昨晚太累了?這是炫耀什麽麽?看不出來啊,皇後咋一看這麽端方高貴如神女的存在竟也會走這種路數!翎妃你看看她!你咋還不反擊?

翎妃白著臉,卻是熱情客氣對坤寧宮的宮人說了一句:“既皇後娘娘累了,可一定要好好休息,保重身體為上……”

如同親生女兒孝順老母親一般殷勤,末了還端著架子訓斥其他妃嬪不許胡鬧出什麽幺蛾子,惹皇後煩憂。

“否認我饒不了你們!”翎妃耍了一通威風就走了。

其他妃嬪:“……”

翎妃怕不是打擊過重,鬼上身了吧。

明謹進了監察院天牢,莊無血陪同著,後者氣質依舊強烈如豺狼,只是沒了當年嘴皮子刻薄的勁兒,好像不太愛說話了。

明謹也無意跟他交談,一路無言,直到天牢深處,瞧見被吊在邢架上慘不忍睹的蘇慎之。

這是私刑,可沒人庇護——給皇帝戴綠帽子,誰敢庇護,沒看連蘇太宰都沒說什麽麽。

“汙了娘娘的眼,下官的錯。”莊無血聲音沙啞,卻也沒什麽真誠的歉意,因為他知道——這只會取悅這位當年高潔端雅的謝家少宗。

從謝明黛死的時候,他就知道對方的變化遠比自己大。

“不會,這樣很好。”

明謹踱步走下台階,走到腥膿惡臭的蘇慎之跟前。

“一成不變的高雅容易讓人膩,總想看幹凈的事物與人墮落風塵,沾染汙濁。”

“慎之兄待我如是,我待慎之兄亦如是。”

一個是世家頂尖之女,一個是清流頂級名門之子,他們本該惺惺相惜。

可惜。

蘇慎之往日清俊如仙的臉龐都睜不開眼了,因為眼皮結了血痂,莊無血好心,過去用刀鋒精巧替他割開。

疼痛中,蘇慎之睜開往日清雅文秀如今卻滿目猙獰的雙目。

他看著衣袍清簡的明謹,剛剛莊無血對她的稱呼已然讓他洞察到了。

不,或者說從他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皇後床上,他就知道自己完了,也知道皇後完了。

“他今日能讓皇後給你挪位,來日也能在用完你後,把你同樣甩開。”

蘇慎之意圖誅心,卻見明謹輕笑了下。

“是因為身為階下囚,身體疼痛,所以判斷也失了精準麽。”

“你以為,我在意這個?”

蘇慎之眯起眼,冷笑:“我說的是下場,非你在不在意。”

“是麽,你們算計我許多,最終都得不到結果,也只有我在不在意的過程。”

“如果要的是這個過程,你們還可以算贏了,如果不是,那你們就是一敗塗地。”

論心計,明謹自認不如蘇太宰跟她的父親,但蘇慎之不算。

“我們?”蘇慎之挑眉,“你是在暗示我什麽麽?”

“你,不會到現在還不知道你的祖父蘇太宰才是我父親一直在對付的人吧。”

蘇慎之的確震動了。

他確實不知,但他很快想遮掩,不想露了無知,可他怎麽可能瞞過明謹。

“也許,他也是真心想庇護你的,只是那段時日他被我們重創,在養傷,在這段時間,你才會被鏟除掉,昨日,他出了朝堂,痛陳了子孫不肖……”

“太宰終究是太宰,道德禮儀不能失,所以,沒人會來救你了,蘇慎之。”

她沒有一味否決蘇太宰是否對蘇慎之有顧念之情,只是這樣平白的敘述,越發讓蘇慎之這種性情極端自我的人懷疑。

從蘇太宰的真正身份表露的時候,疑心就如同一顆種子在他心臟深處種下,然後迅速生根發芽。

“你想說什麽?”

“我在想,連我父親這樣的人狠絕起來都尚且顧念我這個女兒,為何蘇太宰這般人物反而能如此斷尾自保呢?“

“虎毒不食子。”

莊無血在旁聽了,眉心一動。

蘇慎之非蘇太宰血脈?

“謝明謹,為了誅心,你可真是無所不言啊。”蘇慎之嘲諷道。

明謹卻笑,給了一個讓莊無血都被說服的理由。

“你知不知道他所練的武功乃更異血肉之途,為了天人之境,他需吸煉他人血脈,以異變自身體質,這是長年累月的事,當年他還未崛起時就已經開始搜刮蝶戀花武道密卷,說明他早早就習武了,且起點極高,武道之途早已固定。這樣的人,其後成家,生下的子嗣血脈中竟毫無半點異變血脈遺留,你說奇怪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