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7章 西行記(三)

一口氣解決了兩個問題,秦風的心情顯得好了一些,從馬車的一角一大桶冰中掏摸出一瓶果飲,美美地啜了一口,道:“樂公,找點有趣的奏折念一念,今天我不想再聽到沉重的話題了。”

“是,陛下。”樂公公笑著在一堆奏折之中挑挑撿撿了一番,打開一份,道:“這是大理寺卿彈彈劾博彩署阮富的折子,陛下要聽聽嗎?”

“阮富怎麽又惹了唐老兒這個老古板了?他不是一向都很小心的嘛,夾起尾巴做人做官,說得就是阮富這種人吧?”秦風有些詫異地道。

“阮富的身份與其它人不大一樣,再加上他掌管的博彩署可謂是日進鬥金,不知多少人盯著他呢,謹言慎行也是他的立身之本。”樂公公道。

“唐老頭才不會盯上阮富這個博彩署的錢,他彈劾阮富什麽?”秦風問道。

“還不是老調重彈,說博彩署就是引人向惡,鼓勵賭博之風,這一次還加上了案例來佐證!有理有據,義正辭嚴。”

秦風哼了一聲:“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他知不知道博彩署一年給國庫增加多少收入?回頭讓耿精明削掉他大理寺一半的運營經費,看他怎麽說?站在道德的高度批評人誰都可以做到,但國家要運行,百姓要吃飯,軍隊要軍餉,還要修路,建橋,興水利,那一樣不是流水一樣的花錢。什麽案例來著?”

“沙陽郡一名官員挪用公款購買博彩,血本無歸,事發被抓捕送交大理寺,因為數額巨大又無力償琮,被判處死刑。這個官員家中還有妻子稚子,這家夥這一出事,一家子都陷入到了困境當中。”

“這與博彩有關系嗎?全大明官員千千萬萬,怎麽沒見別人出事?小賭怡情,大賭傷身,作為一名官員,連這點自制力都沒有,如何能替大明牧守百姓?”秦風不滿地道:“政事堂的家夥們是嫌我太清閑了嗎?連這樣莫名其妙的奏折都送到我的面前來?”

“陛下,大理寺卿雖然不是政事堂成員,但也是六部九卿的高官,他是能直接向陛下上奏折的,權首輔他們沒有資格扣下他的折子。”樂公公解釋道,他知道現在秦風什麽事都要往政事堂諸位大佬身上靠一靠,然後找機會罵他們一頓。

“阮富現在幾品官?”

“陛下,正六品。博彩署雖然日進鬥金,但衙門規格並不高。”

“記著,晉升阮富為正五品,這樣一來,唐老兒該知趣地不會來聒噪我了吧?他一直就想取諦這博彩署,什麽時候他能找到一個生財的新法門可以比美博彩署之後再說吧!”

“陛下,這樣一來,恐怕唐大人會羞惱辭官的。”樂公公有些為難地道。

“讓權雲去解決。”秦風哼了一聲,“阮富這兩年替財政解決了老大的難題,有功當賞。對了,發文斥責沙陽郡,他們的財政管理很有問題啊,一個普通官員,可以一個人悄然挪用如此眾多的銀錢,互相監督,互相制約的律例那裏去了?是不是人浮於事?再給我問問金景南,他的監察禦史在沙陽郡是吃幹飯的嗎?”

樂公公一面揮筆記下秦風的這些話,一邊暗自咋舌,看起來自己挑的這件折子一點也不輕松啊,陛下竟然要一口氣處分這麽多的官員,這道聖旨一下去,沙陽郡上下都得地震,都禦史金景南本身就是一個刻薄性子,這一次挨了皇帝的罵,必然要將沙陽郡查個底兒朝天,也不知有多少人要跟著遭殃了。

“做事的人做得越多,自然犯錯的機率就大,一些人站著說話不腰疼,整天指責這指責那,自己又拿不出實際解決問題的辦法,光憑一張嘴混飯知,這種人最討厭了。”秦風氣哼哼地道。

樂公公低著頭在奏折之中又翻騰了一陣子,突然笑道:“陛下,您剛剛誇獎了阮富,這裏又有一份耿戶部代阮富上奏的折子呢,他果然又玩出新花樣了。唉呀,真是奇怪了,怎麽章兵部也在這份折子之上副署了?”

“兩位尚書聯名?”秦風也鄭重起來,伸手接過折子,“阮富又想幹什麽?”

打開折子,卻是一篇極長的奏文,主要說了二件事,第一件事,算是對大理寺卿的彈劾的自辯,順帶說明了博彩署對朝廷的貢獻以及他的不可或缺的重要性,秦風直接一目十行地掠過,第二件事,阮富想要在上京城開一個賽馬場,簡單地說,就是又開辟一個賭博的場子。

耿精明署明自然是又可以增加收入,按照阮富所寫的具體方案,這賽馬場真辦起來,必然又是一個能下金雞蛋的老母雞。

而小貓聯名,卻是覺得辦賽馬場對於民間養馬,培養優秀的騎士等有著非常大的作用。現在大明的戰馬主要有兩個來源,最主要的是來自青州的荒原馬,這也是大明騎兵如今最主要的坐騎,另一個來源就是上京城外的戰馬培育基地。上京城的培育基地出產的戰馬的確厲害,這在戰場之上已經由雷暴的雷騎所驗證了,但產量太少,根本無法滿足兵部的需要。而賽馬這事兒,基本上都是有錢人家才能玩兒的,養一匹戰馬或者賽馬與養一匹駝馬那可完全不能同日而語,為了取得勝利,這些有錢人家,一定會想方設法地培育出更好的戰馬來,這些平時都是個人的財產,真到了戰時,一聲令下,可全都是國家的資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