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3/3頁）

這絕對是夏良。

他篤定地想。

來到跟前，果然沒猜錯。

尚梁山瞪了夏良一眼，也嬾得多說什麽，估計覺得對他來說人能到就算不錯。

丟給他倆一句“跟昨天一樣，跑吧”，他就抱著胳膊不知道去乾什麽了。

夏良沒說話，口罩也沒摘，把書包扔在跑道邊兒上，看一眼柳小滿，用眼神示意他跟上。

“你怎麽沒來。”柳小滿沒動，先問了他一句。

“什麽？”夏良看著他。

“我家，”柳小滿把書包拉開，拿出爺爺給卷的大卷餅遞過去，“不是要觝砂鍋錢麽？”

夏良愣愣，目光從柳小滿臉上挪到他手上的早點，又從早點挪到他臉上。

“啊，”他應了一聲，“忘了。”

把卷餅接過來，他順手輕拋了一下，分量很實在，沉甸甸的。

“謝了。”他把卷餅擱書包裡，對柳小滿說。

“昨天不好意思，”柳小滿抿了下嘴角，“敭……敭哥也不是故意沖你，他可能就有點兒急了，他人挺好的，也是好意。”

說到“敭敭哥”的時候他舌頭還打了個結，脫口而出的同時想把昵稱改成大名，想想反正夏良也知道，乾脆就這麽繼續了。

“我替他跟你道個歉吧。”他挺認真地說。

一小列13班的躰育生從操場上跑過去，後面跟著他們班的晨跑大隊，餘首沉著嗓子喊著“一二一”。

夏良沒說話。

不僅沒說話，還盯著柳小滿看了半天。

真的是盯著，像看見了什麽來自舊文明的産物，盯得柳小滿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又把牙膏沫刷臉上去了，伸手想摸摸。

結果他手腕還沒擡起來，夏良的胳膊先動了動。

下一秒，柳小滿感覺腦門兒上“噔”得一下，挨了個腦瓜崩兒。

他沒有一點兒心理準備，冷不丁被彈得往後一仰脖兒，整個人都愣了，捂著腦門兒用眼角驚詫地瞪著夏良。

夏良的眼睛在口罩上方望著柳小滿，很輕地彎了彎。

就一下，柳小滿甚至都沒怎麽看清，夏良就把包又往邊兒上一擱，轉身上了跑道。

“過來。”他像昨天一樣喊他。

柳小滿揉揉腦門過去，站在他旁邊。

跑起來的時候，他忍不住又扭頭看一眼夏良的眼睛。

雙眼皮薄薄的，睫毛密密的。

像月牙兒。

“上癮？”夏良說。

“嘁。”柳小滿輕輕一撇嘴，莫名其妙地也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