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東殿部屬的選擇(上)

還有一封!再看看這是誰送來的,莫非又是勸降的?

楊輔清展開一看,卻是一封奇怪的信,沒頭沒尾,只有一句話:某家手中有東王的遺命血詔,想要知曉,二天後,丹陽城西的香草河邊相會!

“啊!”這個消息讓楊輔清震驚無比,他只是聽說東王被韋昌輝率兵砍殺,卻沒聽說,東王還有血詔留下來。不管真假,他都要見上一見。

信上的落款日期卻是昨天,這麽說來,明日便會有人過來,出示東王的血詔?楊輔清不由暗暗猜測,會是哪一方的勢力。

次日,楊輔清和楊宜清兩人早早動身,帶了數十名親兵,趕往香草河邊,卻發現那已經有名太平兵打扮的軍士在等著他們了。見對方就是單身一人,楊輔清和楊宜清只帶了十名親兵上前,走得近了,一見之下,卻發現很是面熟。

來人介紹道:“見過國宗,小人名叫張戎,以前在東王府當過侍衛!奉翊天侯臨終之前的命令,將東王的血詔送出。”

難怪眼熟,原來是以前在東王府當過差。楊輔清明白他說的翊天侯就是吉成子,是東王的心腹謀士,經常幫東王出主意。

“辛苦張兄弟了!血詔給楊某吧。”楊輔清知道幾個月前吉成子安排了一批東王府內的侍衛進城門守軍中任職,這個張戎想必是吉成子的親信之人,倒是可以相信,若是天王或者韋昌輝的人,不可能帶東王臨死前的血詔給自己了。

張戎從懷裏掏出一個牛皮口袋,解開,拿出裏面的一份帶血的黃色綢緞,正是楊秀清臨死前讓東殿吏部尚書侯裕寬寫的血詔,可能是憋在牛皮袋內幾天了,有些血腥的臭味。

“確實是東王之物,還蓋了東王貼身的王印!”楊輔清接過血詔,仔細看了起來。

這種明黃色的綢緞,上面還繡了九節五爪金龍,正是只有稱萬歲的天王和東王才能穿的黃龍綢緞袍。

“詔令:眾將士投奔南王,可保一命,殺韋賊,替本王報仇!”楊輔清一看,愣了。東王竟然讓他們去投奔南王!這?怎麽會這樣?

作為楊秀清認的幹兄弟,比堂兄弟楊宜清還受重視,楊輔清無疑是楊秀清的最親信之人,也正因為如此,才讓他在外帶兵,目的就是一旦有什麽事情,可以引以為援。

楊輔清也清楚東王對南王一直以來的打壓,將南王始終當成對手,想要鏟除。所以,他萬萬沒有想到,東王臨死前發的血詔竟然是讓自己投奔南王?難道,天京的變亂,東王被斬殺,真的是天王下的密詔,才會讓東王作出這樣的決定?

但投靠南王真的行麽?楊輔清心中完全沒底,主要是他心中清楚,過去東王實在是過於欺負南王了些。以南王的精明,從南王出走,占領南方來看,他肯定心中也清楚是誰在害他。這樣的話,自己作為東王的兄弟,投靠南王,南王會好好對待自己?關系到生死大事,他不由猶豫了起來。

楊宜清也是心中一驚,他的想法和楊輔清差不多。但他們又必須找個靠山,否則,手下的這一萬五千將士,不單沒糧食吃,連精神支柱也崩塌了,很快便會潰散。

也是他們的威望太低,楊輔清只是個國宗,楊宜清因為沒立多少功勞,連國宗都還沒封上。

楊輔清又盤問了送信的張戎幾句,對方只是說有名東王府的侍衛冒死從王府的下水溝裏逃出,找到他,交代完讓他送信後便因傷勢太重升天了,他這才過來送信。

楊輔清讓人安頓好張戎,便與楊宜清商量何去何從。

“若是南王能不計前嫌,收留我等,最好不過了。如今南王幾乎占領整個南方,攻勢如潮,將清妖節節擊退,我等投靠南王,必能完成殺滅清妖,建立地上天國的夢想。只是,怕的是以前東王幾次逼迫加害南王,我們也都脫不開幹系,恐怕南王會記掛在心上啊。”楊宜清說出了心中的疙瘩。

“要不,投靠翼王石達開,或是燕王秦日綱?”楊宜清提出另外兩個王爺的去處,他總歸有些擔心南王會對其不利,心中有疙瘩。

楊輔清也不置可否,沉吟半晌,才道:“再觀察一些日子吧。翼王如今怎麽樣了還不清楚,說不定也被北王殺掉了。至於秦日綱,一來在遼東太遠,二來,此人也只是表面上對東王服從,心裏說不定有多恨咱們東王府的人,又是剛封的王爺,還不如翼王來得義氣。”

兩人商定再觀望幾天,看看形勢再決定到底是按照東王的遺命投南王,還是就近投靠翼王。

……

幾天後的安慶城。原本的安徽巡撫衙門,如今已改為太平天國的西征軍主營。

天官又正丞相曾水源端坐在衙門後廂房內,他對面坐著兩人。有一人他很熟悉,卻是傅學賢。另一人,個子矮小,還是個少年,他卻不知道,此人是馮雲山眼前的紅人、特務司司長範汝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