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5章 好戲上演

一番淫靡的苟且之後,鄧果毅和那個中年男子提褲子不認人,吵罵著把兩名女子轟了出去。隨後兩人緊閉房門湊在了一起,交頭結耳的商議起一些什麽事情來。

薛紹心中一動,該是到了有所收獲的時間了!

他極其小心的靠近了那間房貼在了窗戶下面,集中精神發揮起出色的聽力,開始竊聽。

“稍後你派個心腹趁夜出城一趟,把我的口信帶去傳給光明聖人。”顯然是那個中年男子的聲音,他說道:“就說延州已在我們的全盤掌控之下,所有的兵馬、錢糧、軍械、壯丁和女人我都牢牢實實的握在了手心裏。你順便問上一問,光明聖人準備何時派人前來接手城池,或是把我們一同轉移到綏州去?朝廷一定會派兵馬前來征討的,延安一介孤城怕是難守。”

“好,那我派犬奴兒親自前去走一趟,他是光明聖人送給我的心腹。”鄧果毅說道,“但是周府君,要我說你就是膽子太小了。如今寒冬臘月道路難行,軍隊補給十分困難,朝廷哪會派兵前來征討?就算是來,也得是來年開春以後的事情。倒是夏州那邊的王方翼,是個大麻煩。姓王的老小子手下握有三萬多兵馬,這些年來沒少打仗,連吐蕃人和突厥人都說他是硬邦邦的老骨頭,磕碎了牙也啃不動。”

薛紹心頭一凜,他們口中的“光明聖人”應該就是自稱“光明聖皇帝”的白鐵余了。聽這二人口氣,“周府君”應該就是延州的刺史,他和鄧果毅都已經暗中投靠了白鐵余,就等著“光明聖人”前來接收城池、物資和人口了!

“鄧果毅,話是這樣沒錯。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周刺史一介文官,顯然是比鄧果毅謹慎膽小多了,他說道:“之前阿史那伏念和阿史德溫傅一同在草原上發動叛亂,人馬不少於二十萬。朝廷在旬月之間就召集了三十萬大軍派裴行儉率軍前去征討,摧枯拉朽的就把突厥人打爛了。如今……”

“周府君,你多慮了!”鄧果毅不以為然的拍著桌子笑道,“朝廷那邊時局動蕩不休,裴行儉已經退隱北伐軍已經解散,最能打仗的程務挺和李謹行都被皇帝老兒召到了身邊護駕,朝中幾乎無將可用。無奈之下皇帝老兒只好讓薛仁貴那把老骨頭重新撿了出來,讓他帶著關內為數不多的一點征戰人馬去了代州鎮守北疆。現在,長安那邊就算是想派兵,也沒有多少拿得出手的東西了。那些上番京師的泥腿子府兵也就只能種一種田或是充一充人數。皇帝老兒一向怯懦小器優柔寡斷,他花費大價錢豢養的北衙禁軍,怎會舍得拋放出來進行遠征?不然都沒人替他把守皇宮了。所以,短時間內朝廷的兵馬是不會來的——若非是看到了這樣的局面,籌備多時的光明聖人又怎會趁機起事呢?”

薛紹一聽,這個半調子軍官鄧果毅說得還是有幾分道理的,看來平常他沒少對長安那邊動心思。但他居然完全忽視了我薛某人在朝廷與軍隊裏的存在,消息也不是特別的靈通——那就等著倒大黴好了!

“那你說,光明聖人究竟打算什麽時候來接收城池?”周府君仍不死心的追問。

鄧果毅哈哈的笑,“怎麽,你這位從龍功臣已經急不可奈的,想要坐上王公宰相的寶座了?”

“哈哈,鄧老弟你也少不得要封個大將軍,甚至是出將入相啊!”周刺史也大笑,仍道:“但我最怕的,還是夜長夢多。遠的不說,延昌那邊就有個極不聽話的縣尉叫郭安的,他不聽本府的召喚執意留守延昌,還召集兩百多土兵鄉勇在縣城內外築起了城防,意欲抗衡光明聖人的義師。我打聽過那小子的來路,是從長安貶出來的,曾經追隨在裴行儉的身邊做過書令使,還和駙馬薛紹做過袍澤,曾經一起打過奇襲黑沙和於都今山之役那樣的險仗、硬仗。”

“郭安是吧?我知道那小子!”鄧果毅說道,“延州治下別的縣令、縣尉和主薄人等都乖乖聽話的帶著家眷老小遷至州城,要麽乖乖歸順要麽就被我們暗中收拾了,唯有郭安那個刺頭是個隱患。我曾聯絡光明聖人麾下的將軍徐大功,請他帶了一些兵馬試探的攻打過一次延昌。結果,徐將軍硬是被郭安那小子帶著一群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流民用農具和石頭給打得潰敗,一路扔下了幾十具屍體。那一仗還讓姓郭的小子打出了一點名堂,遠近的流民都去歸附於他,把他視作神明一般敬奉。”

薛紹聽了心中暗暗欣慰,能夠得到敵人在背後的稱贊,郭安真是幹得不錯,出息了!

“那咱們是不是得要再想辦法,幹掉郭安那個隱患?”周刺史畢竟是做賊心虛,擔憂地說道,“萬一讓他坐大,糾結起一支人馬來在咱們背後捅一刀子,那滋味可不好受!若是讓光明聖人知道了也會指謫我們辦事不力,對我們沒什麽好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