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以軍威,以利許

許鎮遠遠看去,平原之上黑壓壓的一片人,那些人似乎是以一百人形成一個四四方方的陣型,十五個方陣又形成一個“品”字形。學了一點兵書的他不由眼睛眯了眯,心想:“這是進攻的陣型啊?看來劉彥這人的攻擊性很強?”

有陣型,可惜的是沒有旌旗,要不就能夠看到旌旗招招的場面,會給軍陣平添一份肅殺的氛圍。

“可惜咱們擺不出什麽軍陣來。”許冥一臉的晦氣,又說:“姓劉跟咱們擺譜,等一下可不好說話了。”

許鎮卻說:“是劉彥主動相邀,擺出這等陣勢不過是在虛張聲勢。”

真當軍陣是那麽好擺的?沒有一些軍略的知識,軍陣絕對擺不出來。有了軍略知識,手底下的士兵還要經過訓練,要不也根本就擺不出來。

劉彥為了這麽一個陣型可是花費了將近三個小時,許家叔侄只看到風光的一面,卻是沒有看到混亂的一幕。而劉彥能擺出這麽一個陣勢,還是有系統士兵打樣,晉人士兵靜止了還能像點樣,動起來馬上就該現出原形。

許家叔侄羨慕劉彥能擺軍陣,劉彥卻在羨慕許家有眾多騎兵。

是的,胡人善騎,許家叔侄帶來的五百眾之中有接近兩百騎兵,他們走的是一個長蛇的隊形,等待接近到一公裏內的時候停頓下來,隨後開始湊堆。雖然依然沒有擺出個什麽花樣來,不過騎兵在前,歩卒在後,看著倒也像那麽一回事。

離得近了,大概是相隔二百五十米,許家叔侄的隊伍停了下來,雙方在沉默中遙遙對視。

“叔父可瞧見了?”許鎮指向了略略顯得騷動的那些方陣,笑說:“樣子貨,都是拉來湊數的。”

確實,原先還能安安靜靜站在原地,許家叔侄帶著人過來,劉彥那些新招募的晉人兵卒騷動了,然後太多人說話,以至於出現了“嗡嗡”聲。

劉彥沒有說什麽,左右兩側的呂泰和徐正卻是臊得不行,他倆對著劉彥拱手行禮,一臉憤怒地打馬離開,不一會遠處傳來了陣陣的怒吼聲。

說實在的,劉彥也是滿心的郁悶,擺場面擺出了笑話,威懾力大減不談,估計許家見了也要留下一個外強中幹的印象。

那卻是劉彥有點想多了,這年頭會擺軍陣的沒有幾個,許家叔侄見到劉彥懂得擺軍陣可真的是被震懾到。至於軍陣出現騷動?哪怕是絕世名將手下都有廢柴士兵的時候。

胡人放馬南下,西晉滅亡,東晉南渡苟延殘喘,中原和北地的戰爭,打起來誰也不講究什麽戰陣,哪次不是像是打架鬥毆一般,差別就是場面比較大罷了。

劉彥策馬向前,與他一同上前的是田朔和20名劍士。

另一邊的許家叔侄也是拍馬向前,跟上的卻是20名騎兵。

雙方互相距離五米的時候停下,習慣性地就打量起了對方。

劉彥對許家沒啥好看的,看來看去也就是那個模樣。

許家叔侄卻是在觀察那20名劍士,他們用著無比羨慕的表情看劍士身上的甲胄,然後再看腰間的長劍和手中的盾牌,要說心裏的思緒那是千回百轉,有嫉妒更有迷惑。

紮甲在東方算得上是比較好的一款甲胄,於華夏文明中亦是占了秦漢時期的主流。這一款甲胄稱不得防禦力是有多麽強悍,可是一直到兩宋時期依然活躍,像是蒙元席卷歐洲就是因為有騎兵裝備連人帶馬的紮甲,被稱為具裝重騎,配合機動性較強的弓騎兵,好好給那幫習慣了“騎士精神”硬對硬碰撞的歐洲人上了鮮明的一課。(最厲害的還是帶去瘟疫大法)

胡人現在是中原霸主了,可是因為大肆破壞,胡人的每一個政權生產力上基本沒有太大的改變,依然是以草原上的風格為主,有一身厚厚的羊皮襖就算是穿甲了。

劉彥看到的許家兵卒,除了許冥和許鎮是身穿晉人款式……或許應該稱漢服?除了許家叔侄身穿漢家戎裝配上皮甲,其余的人基本就是身穿獸皮和羊皮襖。他不會小看羊皮襖的防禦力,實際上厚厚羊皮襖的防禦力真的不錯,可是天氣熱的時候穿羊皮襖真心就是受罪。

“許家家主。”劉彥在馬背上一拱手,嘴巴裏說的是一口氐人風味十足的口音:“今天相聚,不談其它,只問在下與羯人大戰在即,許家要何去何從?”

要不怎麽說漢化程度高?許冥那一套拱手為禮的姿勢做得異常流暢,說道:“不瞞足下,許家兩不相幫。不過,倘若你戰敗,許家少不得是要落井下石一番。”

“話聽了不舒服,不過勝於實在!”劉彥“哈哈!”一陣大笑,笑完才說:“今天相邀,卻是要和許家做一做買賣。”

“咱們‘國人’明眼人從不說瞎話,不像晉人虛偽客套,該是什麽想法就是說什麽。”許冥說完才問:“什麽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