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荒謬的事實

真實的情況是,漢部這邊壓根就不知道姚家會派來軍隊參與青州的戰事,剛才劉彥說那一句不過是一種疑問句。

呂議卻是認為曹巖這邊的事情比姚家派軍參戰更加具有威脅,他說:“曹家所謀甚大,與此等人為伍,他能出賣東萊書院,便能出賣我們。”

劉彥打從心眼裏認同呂議的話,但所處的地位卻不允許凡事一刀切。

對於統治者來講只有能利用和不能利用兩點,其余心性善惡都是次要,劉彥想要獲得青州的統治就用得上曹巖的力量,或許會比想象中還能用得上,畢竟曹家哪怕是再虛弱,那也是經營了近乎十來年的勢力,想必他們不會僅僅是只懂得藏在陰暗處,該是掌握著更多人不清楚的情報,例如原來宮陶先生是東晉小朝廷的人。

對於劉彥和呂議來講,知道姚家想要插手是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與之相比的是宮陶先生屬於哪一方並不重要。

“我們迫切需要得知的情報是,姚家是出動家族私兵,或是糾集雜兵。”劉彥在思索,既然情況有變,那麽他們就該做出相應的變化:“從高密郡方向來的那支敵軍為什麽行軍拖拖拉拉,似乎也有了解釋。”

其實按照呂議的建議,漢部吞了東萊郡,本身又有長廣郡和東牟郡的基本盤,真的是沒有必要在短時間內追求高度的擴張。

不是說什麽小心謹慎之類,是長廣郡和東牟郡本身就是地廣人稀,東萊郡的一郡之地也只是給漢部增加了不到十四萬的治下人口。

戰爭從來都不是為了擴張而擴張,該是每一次擴張都應該能夠將戰爭產生的紅利消化掉,使得新占的人口和資源成為開啟下一次戰爭的助力。

很顯然的事情,漢部雖然是攻取了東萊郡,可要說真的消化就顯得太早,他們目前僅僅是依靠高壓的政策壓榨出人力,獲取資源亦是以高壓剝削為主。這樣的現狀比較糟糕,只要漢部在某個戰場稍微失敗一次,東萊郡必定會成為一個鳳眼遍處的動蕩之地。

“不是我們主動擴張,不是嗎?”劉彥不喜歡沒完沒了的重復這個話題:“你現在應該做的,是保證我們能夠繼續勝利下去。”

與之紀昌相比,呂議並不讓劉彥喜歡,甚至是出現不久的桑虞都要比呂議更讓劉彥覺得相處愉快。但還是那一句話,身為領導者不能一刀切,無關善惡和喜好,只是有用或者沒有用,劉彥只能是盡可能地讓兩人變得更有默契一些。

東安郡到底是不是青州的一部分現在沒人搞得懂,就好像是石碣趙國長久以來不重視地方州郡一樣,多次的行政州郡改革,搞得地方行政體系有些亂七八糟,最為明顯的例子就是地方上誰強大到可以幹掉原來的郡守,那就可以取而代之。

恰是因為不知道東安郡屬不屬於青州,劉彥突然間發現自己能夠選擇的竟然不多,例如沒有必要再將一個州拉進來,哪怕是某天需要進軍兗州,那也絕對不是現在去招惹。

“兗州?”曹巖顯然是愣了一下,他說:“青州周邊是兗州、徐州、冀州、豫州,每一個時期的州統屬郡一直在發生變化。”

劉彥在點頭,心中卻是真的無限吐槽,石碣趙國雖然作為是一個國家,可是真的是太隨意了一些,竟是坐視地方州郡不斷變更行政統屬。

“兗州並無太強大的勢力,類似於現在的青州。”曹巖突然擡起手,說道:“徐州才是應該關注的對象,那裏的近期有比較明顯的軍事調動,正在向青州方向集結。”

劉彥專門惡補過相關的知識,例如石碣趙國是按照爵位來決定哪一州是誰的勢力範圍,比如石斌是燕公,那麽燕地那邊就屬於石斌的勢力範圍。

恰恰因為燕地是石斌的勢力範圍,他才需要屢屢的北伐,為的就是保證燕地周邊不受威脅,斛斯這個鮮卑部落被視為威脅後,立刻就是迎來大軍的征討。

“那麽青州現在算是石世的屬地?”劉彥對石世有點印象,近期才知道石世竟然才三歲:“那就難怪兗州、青州、冀州是一片混亂了。”

“石遵一直在謀求重新獲取齊地的控制權,雖然目前僅是在彭城,但是幾個州郡一直有效忠他的官員,如徐州刺史郭祥便是石遵的得力幹將。”曹巖注視著一身戎裝騎跨雄峻戰馬的劉彥,又看了看身穿儒袍一樣騎馬的呂議,最後將目光再次轉到劉彥身上,說道:“宮陶先生多重身份中,關於慕容燕國的那一層身份便是由郭家散布出去。”

一塊巨大的“人脈地圖”正在劉彥的面前打開,他是首次用比較直面的情報了解到石碣趙國的混亂局勢。

事實證明在沒有充滿媒體爆料的年代裏,想要了解一些什麽事情真的不是那麽容易,誰跟誰的關系怎麽樣,哪個誰又與誰是一派,想要了解其中的脈搏真不是依靠自己憑空想象就真的是那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