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鴻翎急使

斷斷續續的雨季不是一個適合作戰的時節,乃至於是一個根本就不能打仗的時節,一切只因為大軍極度依賴幹柴,而在不斷的下雨季節中根本就難以擁有數量龐大的幹柴。

雨季還有一個不能作戰的因素,既是士卒不能淋雨,一旦淋雨極為容易引發感冒等症狀,在這麽一個沒有什麽特效藥的年代裏,缺乏治療手段使得一個人因為小小感冒而死去可不是什麽惡俗的三流笑話。

還記得當初劉彥率軍奔襲姚伊買的那一戰嗎?那個時候劉彥帶了近千人出擊,真正死於戰場的其實不多,事後倒在風寒的卻足有一百余人,致死率還是恐怖的四成。

雨天裏,哪怕是穿蓑衣戴鬥笠都不是那麽保險,能讓士卒窩在帳篷或是室內,那就絕對不能讓他們在雨天活動。

雨滴拍打在牛皮帳篷是一種“啪啪啪”的響聲,聽著雨勢其實並不大,因此“啪啪”的拍打聲也就不是那麽密集。

趙千不喜歡下雨,那有著很多不好的回憶。他的一個兄弟就是雨天幹活,回家之後其實還好好的,當晚卻是突發高燒,他們是農家人又不是什麽富戶,請大夫什麽的不用想,連續三天高燒之下弟弟就那麽迷迷糊糊的去了。

“姜湯,每人限取一竹筒。”

來人都是背著一個很大的竹背簍,背簍裏面卻是一個看著頗大的皮袋子,聽搖晃的時候有“咕嚕”聲。

帳篷內的士卒都是笑嘻嘻地湊過去排隊,他們拿起了腰間竹筒扒開了塞子,只見背著背簍的士卒一樣是拔開一個管樁的塞子,水竟然就順著管狀帶子流了出來。

管狀的帶子其實是一種動物的腸子,經過專門的處理用來當做輸送管,十分有創意且實用。它的出現是劉彥要搞什麽輸血,後面不了了之,但一些研究並沒有完全被丟棄。

給予姜湯已經不是第一次,主要用意自然是驅寒什麽的,也算是一個聊勝於無的預防辦法。

一陣馬蹄聲在寂靜的環境聲中由遠而近,“咿呀”的城門打開聲中,馬蹄聲開始在城池內回蕩。

不少人都是從室內透過門或是窗向外看,看到的是十來騎背後插著三杆三角旗的騎士策馬狂奔。看到這一幕的人都會在下一刻與袍澤面面相覷,他們知道背後有三角旗的騎士代表什麽,那是鴻翎急使,專門用來數百裏傳遞緊急軍情的特使。

鴻翎急使在上古先秦時代就存在,兩漢時期進行完善,漢部的鴻翎急使采取的就是兩漢的樣式,例如一身的黑色騎裝,背後有一個可以插上小旗子的匣子。

“兩黑一白,是什麽意思?”

“……非緊急軍情,該是……我也不清楚。”

李匡將手裏的杯子放下,聞著的話會有酒味,那是軍侯的特權,由軍隊後勤每天固定提供多少酒,量不會太多,就是一種小酌的情趣。

軍侯能夠有一個單獨的宅子,是什麽宅子則就看運氣,一般不會太差。有了宅子還會配上一定數量的護衛親兵,再加上戰場臨時配置的仆從,運氣好會有女人,運氣更好則就會不姿色不錯的女人。

仆從是專門指沒有自由權利得到那一類人,他們一般是城市的居民,臨時被抓起來為占領軍服務。

現在分配給李匡的仆從有一些差別,例如下密城是不戰而降,那麽城市居民雖然被劃為仆從,可是臨時分配到的只有使用權,沒有處置權。怎麽個說法呢?簡單的說就是,李匡可以差遣他們,無法隨意弄死,想要玩哪個女性仆從也不被允許(她自己願意也不行)。

李匡在喚人,要是他猜得沒錯,等一下會有人過來。

伺候穿戴的可不是仆從,是護衛親兵來幹這樣的活,那是一種天然的親疏有別,亦是職責上的天然責任。

果然,大概是在鴻翎急使從街道策馬狂奔而過後的兩刻鐘之後,城內響起了通鼓,那是一種召喚特定階層軍官前去參與議事的鼓聲。

大概是習慣成自然?於不懂的人聽來,鼓聲也就是那麽回事,才區分不出沖鋒、穩住、酣戰、鏖戰、召喚……等等多種不同節奏的鼓聲。

所以,古時候操練,除了操演軍陣之外,就是讓將士學會不同節奏的鼓聲代表什麽,軍官不但要掌握戰鼓、號角、缶(08年開幕會閃光的那類鼓樂器)……等等聲樂器,還要掌握著旗語,因此要說起來當官真就不是誰都能當,至少要把該懂的全搞懂,不然就真的是一官無能害死全數袍澤了。

李匡到的時候,劉彥正在和呂議站在一旁不知道激烈地說著什麽,那個滿身陰戾氣質的曹巖則是習慣性地掛著看似冷笑的表情獨自屈膝跪坐的邊角。

“什麽情況?”李匡是在問謝子瑜。

“北海郡這邊是雨季,只是局部的雨季。”謝子瑜一邊說著話,一邊扭著脖子發出“噼裏啪啦”的骨脆聲響,又說:“北海郡尚且只是局部,東安郡和高密郡也是類似的情況。我們在躲雨,兩個方向的敵軍各自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