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什麽?又扣押人!

“預備——放!”

石塊,床弩,它們經由器械帶來的動能被投擲或投射出去,一段時間不長的飛躍之後,或是重重地砸在城墻,或是箭鏃穿透人體、插入城墻、沒入地面。

這是一個大場面,長江水道之上的戰艦在進攻,陸地之上的器械部隊也在進攻,江都四面皆是被圍,不過就是南面的水道和東面的陸地作為雙箭頭的主攻,西面和北面則是作為佯攻。

整個江都全面被圍,周邊的樹林已經被砍伐幹凈,木材會成為攻城梯、刀盾車、沖撞車……等等器械的材料,也會被挑選出一些比較直的木材作為床弩的弩箭。

太多的攻城器械在發動,導致半空中根本就沒有停過存在石塊或是弩箭,而這樣的攻勢已經持續一整個上午,看著下午也會繼續下去,倒是漢軍還沒有派出過士卒進行接觸戰。

謝安是作為一名觀察者被允許進入戰場就近觀看,他僅僅是帶著四個人,其中兩個是隨從,另外兩個是護衛。

一個上午觀看下來,謝安不得不為漢軍的攻城方式而傾倒,一切只因為漢軍的攻城器械著實是太多太多,江都的石碣守軍一開始有射了幾波箭,後面幹脆就是被壓制得擡不起頭,再無任何的反擊行為。

“為什麽不投入部隊攻城?”

“不到時機。”

“所謂的時機是?”

“全面壓制更多的時間,導致敵軍士氣降到最低。”

起碼一百架投石車,再有近三百輛床弩,它們全被集中在東面的攻勢之中,而這個還只是漢軍的陸面攻勢。

長江水道之上有近七十艘船分為兩個長型隊列排開,他們輪流在南面對江都進行床弩漫射,屢次齊射的時候總是會發出很大的破空聲。被射出的弩箭因為仰角的關系只有少部分命中城墻,更多的是直接飛進了城內,剛開始的時候還有陣陣的慘呼和哭嚎發出,一個上午過去卻是沒有了動靜。

什麽叫財大氣粗?謝安看漢軍的進攻就是最好的體現。

石塊在河道邊找並不困難,可床弩的箭哪怕是可以就地取材也需要制作,再來就是箭鏃怎麽也是需要打造,一根床弩的用箭再怎麽便宜也便宜不到哪去。

僅僅是一個上午,漢軍發射的床弩絕對超過五千杆,江都兩面受到進攻的城墻之上插得是密密麻麻,別提那些射入城中的弩箭了。

城頭之上已經看不到石碣的守軍,漢軍的拋石車和床弩依然射個沒完沒了,除了解釋是在打心理戰真的沒有別的說法,但這種耗費龐大的心理戰估計也就漢軍支撐得下來,換做其它任何一個國家或是勢力,誰會這麽幹?

謝安無法猜測漢軍是不是一直這樣的攻城方式,還是故意在做給他們看。

對的,就是他們,謝安是離得近了觀察,長江南岸可是有著為數眾多的晉軍將士也在看,差別就是對岸的距離比較遠。

一陣戰鼓聲被敲響,謝安看去,漢軍的本陣中有大隊的士卒正在列隊向前。從他的角度看去,能認出那是大批大批的弓弩手,後面卻是跟著沖城車、攻城梯,再往後是同樣列隊向前的輕兵。

所謂的輕兵是上古先秦到至今對未披甲士卒的統稱,但裏面還是有比較詳細的區分,例如真正意義上的輕步兵,但也有敢死隊的存在,要是輕兵再配置飛爪……就是有鐵鉤和繩套的工具,那就是驍果,也稱為跳蕩兵。

驍果是對勇戰敢死之士的贊揚之語,到南北朝時期只有真正的銳士才能得到這個稱號,倒是到了楊氏隋國時期成了自帶幹糧的義勇軍將士泛稱。

“飛爪士?”謝安怔怔地說:“要正式攻城了?”

飛爪士其實就是跳蕩兵,專門用來“不走尋常路”對城墻進行攀爬式攻擊。看看跳蕩兵肩膀上攜帶的飛爪,可以看出爪是有三個鐵鉤,鏈接鐵鉤的前端是一種麻繩與鐵鏈共同纏成麻花狀的繩套,後面才是全由麻繩來組成。會這樣當然是防止飛爪被城墻上的守軍砍斷,不過得生產力和財力都足夠的勢力才會搞,其余根本不會費這個勁。

拋石車和床弩並沒有因為漢軍有部隊推進而停止發射,那是進攻部隊離城墻還比較遠,適當距離下壓根就不會產生什麽誤傷。

是到了進攻部隊接近江都城墻約有三百步的時候,拋石車和床弩才停止發射。

“怎麽不進攻?”謝安是看了大概半刻鐘左右才沒按耐住出聲:“剛才城墻之上沒有守軍,可以非常輕易攻上去。”

“不著急。”成朔笑呵呵地說:“看下去就知道了。”

過了大約一刻鐘左右,原本死寂一片的江都城墻之上響起了號角聲,城垛和女墻後面漸漸有腦袋伸出來看,那是石碣趙軍估計確認漢軍的拋石車和床弩不再射擊才調集部隊上城墻準備防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