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0章 真要消停點了(第2/3頁)

“是。”紀昌隨口就來,介紹道:“鄯善原是漢初匈奴右賢王之名,樓蘭為鄯善駐地後,以右賢王之名更換。”

匈奴有左賢王和右賢王,左賢王是在東邊經營放牧,右賢王則是在西邊經營放牧,規矩還是匈奴一代雄主冒頓給定下的。

說樓蘭改名還真的是那麽回事,冒頓入侵西域各國,匈奴的主力除了單於廷精銳之外,就是右賢王賬下的牧民組織為兵,後面西域各國也就成了右賢王管制之下,樓蘭也就成了右賢王的駐地。

漢初時期,經常入寇邊疆的就是匈奴左賢王管理的那批部落,後面匈奴左賢王有些招架不住,匈奴右賢王就從西域轉到了河套並建城高闕,要不原先是一直待在樓蘭地界。

“說來也怪,匈奴沒落久矣,樓蘭人卻不起復舊名,仍以鄯善為名。”紀昌說這個只有一個目的:“可見西域之人何等怯弱。”

怯弱嗎?劉彥也找不到其它的解釋。

強者本來就有強加一切給予弱者的權力,樓蘭只是一個例子,就是半島那邊要叫什麽國家,不也是中原王朝說了算,讓叫朝鮮就是朝鮮,半島人自己取名字不被中原王朝承認就不算數,連帶倭列島也是那個樣子。就是等中原王朝不再強大時,人家就不再用那些名字,認了新爹搞去漢化,還處處惡心自己曾經千人的主人。

“三十六國滅亡多數,一些國名已經轉為地名,如且末、精絕、拘彌等國。”劉彥說的這些是在鄯善周邊已經滅亡的國家,他看向王輦之外的田野,幽幽地說:“倒是烏孫竟然還健在。”

“烏孫一度滅國,由冒頓扶持再次復立,後在匈奴與先漢之間搖擺不定。”紀昌顯然是有做過很好的功課:“匈奴強大之前,有派兵參與攻擊先漢。等待匈奴勢弱卻蠶食助己復國恩人,向先漢進行討好。”

國家與國家哪有什麽恩情的說法,烏孫那樣幹只能說統治者非常合格,匈奴強大時就抱匈奴人的大腿,等漢室成為漢匈之戰的勝者又抱漢室的大腿,不就是依靠這樣才能威懾西域諸國,常年坐穩西域霸主的地位?

“先漢與烏孫有過和親。”紀昌說這話的時候是先看了一下劉彥,果然見劉彥皺眉,說道:“遠嫁之劉細君一生淒慘勿論,先漢亦無得甚好處。”

細君在先漢時期可以理解為小姑娘,劉細君就是一名年紀很小的小姑娘,連個正經的名字都沒有留下。她是劉徹侄子江都王劉建之女,翁主晉級成了公主,被送往烏孫進行和親,嫁的還是一個即將入土的老頭。

劉徹為了拉攏烏孫是做到了不留余力,劉細君早逝之後,為了保持姻親之國的關系又從宗室選了一名翁主,那人就是起兵參與同姓諸王“七國之亂”的楚王劉戊之女劉解憂。

劉解憂同樣是年紀輕輕就遠嫁烏孫,嫁的對象還是一個即將入土的老頭,還是作為妾室,不是正牌妻子。老頭死了之後,她遵從草原人的習俗成了續位者老頭弟弟的媳婦,後面還要屈從三嫁,每次都是迫不得已,一生又能好到哪去。

紀昌冒著大風險說那些,是並不認同先漢的和親政策,說那些話自然也是有理由。

劉彥在今年又多了三名後代,兩位妃子一前一後生了兩名閨女,倒是被臨幸的一名女官給生了個兒子。

紀昌說那些當然不是覺得劉彥會生起遠嫁和親,是有十足的把握認為西域某些國家會不開眼,烏孫尤其可能幹出求和親的事,畢竟是有先例來著。

劉彥是孤家寡人,並沒有血親,和親找不到宗室之女,就是能隨便找個人賜個公主名頭,也絕對幹不出和親的事來。

以紀昌對劉彥的了解,一旦西域有某個國家不開眼求下嫁公主,就是想娶個光有名頭的公主,劉彥真能幹出那種因怒興兵的事。

劉彥十年之間消滅那麽多國家,真正去搞過內政的地方也就是青州,其余各地只能說是進行維穩,整個國家現在基本和爛攤子差不多。

打拓跋鮮卑和慕容鮮卑,那是清楚不消除這兩個鮮卑的威脅就留下大害,覺得應該轉頭過來關注內政的人也就忍下來。可要是消除拓跋鮮卑和慕容鮮卑這兩個威脅之後,國家還不用心發展內政,那可真的是忍不了。

包括紀昌在內的一些人,他們對劉彥現在就叫謝安窺探西域是一種遲疑心態,真心怕劉彥不理會國內糟糕的內政立刻進軍西域,所希望的是能消停上幾年。

“泰安說的這些,寡人清楚。”劉彥有巨大威望,倒是不憂慮國內百姓造反,但清楚光有軍事強悍等於是一條腿走路。他卻是要先提個醒,也就說:“便是西域無法傳檄而定,僅憑一個常備軍該能橫掃。”

紀昌卻說:“北疆草原還未完全平定,鮮卑草原的殘余需要威懾,半島亦是一時難以治理。”